第二天下午,薑佳寧工作清閒,就提前給組長告了假,先離開了公司。
她回了一趟A大,抱著筆記本電腦去泡了一下午圖書館,把陳嫣然給的資料啃了個七七八八。
她抱著整理好的資料歸類鎖進櫃子,直接打車去了國貿廣場。
周之衡:我到了,在C1門口的噴水池前。
距離很遠,薑佳寧看見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大男生。
身穿著牛仔褲板鞋和薄款毛衣,外套黑色牛仔馬甲,正插著口袋低頭來回踱步。
她走過來,“周之衡?”
周之衡刷的轉了過來,“薑……薑佳寧,你、你好,我是周之衡。”
應該是薑佳寧出現的太過意外,周之衡明顯手忙腳亂,話都結巴了。
“外麵挺冷的,”薑佳寧微微笑著,“我們進去?”
“啊?好,今天降溫了好冷。”
周之衡跟在薑佳寧錯後半步。
他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明明來之前都已經再三演練過了,怎麼能這麼慫?
周之衡提前已經定好了餐廳,還是谘詢過傅南弦的,這邊有一個適合約會的網紅餐廳。
“你有什麼忌口麼?”周之衡耳朵上的紅還冇褪去,跟薑佳寧站在一起,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薑佳寧:“不太能吃辣,其餘隨意。”
周之衡很照顧薑佳寧的口味,他笑著說:“我表哥也不太能吃辣,後遺症。”
薑佳寧挑了挑眉。
周之衡解釋:“他還小的時候出過事故,我聽家裡大人說的。”
兩人之間就這麼一個共同認識的人,周之衡怕冷場,就是本著用這條線打開話匣子,說了不少一些年少時的事。
薑佳寧鮮少插嘴,多半都是靜靜地聽著。
周之衡忽然意識到話多了,“我……不知道說這些你愛聽不愛聽,我就是覺得我表哥是你老闆……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冇有,挺有趣的,”薑佳寧喝了一口果汁,“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餐廳玻璃門推開。
當薛凜安攜著女伴走進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的就是撐腮傾聽的薑佳寧。
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不一樣。
她做了溫柔色係的美甲。
女人雙手白皙纖細,這個色係的美甲襯的她尤其柔美,傾身托腮,像是一件精緻的手工藝品。
顧真真挽著薛凜安的手臂,從走道經過。
她眼尖的看見了坐在裝飾台架旁的薑佳寧,目光驀地一轉,嬌俏鶯啼般的嗓音響起,“薑姐姐?”
薑佳寧的思緒被打斷。
顧真真聲音驚奇:“真是好巧啊,我和薛總也來這裡吃飯,這位是?”
薑佳寧說:“周小公子。”
周之衡撓了撓頭站起來,跟薛凜安打招呼,“哥。”
薑佳寧看過去。
男人身上挺括的黑色大衣,單手插袋,因為今天戴了眼鏡,目光逆著頭頂水晶燈的光線和她交彙,不太能辨的清神色。
兩兩相識,便拚了個桌。
四人台,薛凜安坐在薑佳寧身旁,顧真真則是坐在了周之衡身邊。
顧真真得知周之衡也是第一次見薑佳寧,她有些訝異,“第一次約會麼?看起來不像誒,很有默契,像很多年的情侶咯。”
周之衡臉上一紅,偷偷瞄薑佳寧。
薑佳寧朝她溫溫一笑。
薑佳寧本來話就不多,低頭吃沙拉,身邊男人茶幾下的手朝她伸過來,覆在她膝上。
她手中動作一頓。
男人手掌寬厚溫熱,隻隔著半身裙一層薄薄的布料,像是直接烙在皮膚上。
女人腿上的肌膚,一片柔膩滑嫩。
薑佳寧捏緊了勺子。
她側頭看他,注意到男人鏡片後閃爍的眸光。
帶著幾分惡劣的。
戲弄。
薑佳寧喝了一口果汁,擱下,“我去趟洗手間。”
她起身朝著洗手間走去,顧真真隨即也站了起來,“我也過去。”
餐桌旁隻剩下了周之衡和薛凜安。
薛凜安輕撚指腹,似是還有那揮之不去的柔膩感。
周之衡癱在椅子上,抬手遮額,“哥,我完了,我被狠狠的拿捏住了。”
……
顧真真挽著薑佳寧的手臂,噓寒問暖。
薑佳寧把手臂從顧真真手裡抽出來:“顧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顧真真臉上的笑稍稍一變,“薑姐姐,我們顧家的廠子的那個合約,可以跟你簽,不跟米珊簽。”
米珊這兩天忙到腳不沾地滿嘴起泡,就是因為從薑佳寧手裡接的顧家工廠的這個單子,談判條件卡的很死,寸步難行。
顧真真說:“我知道你在秘書室的處境,這個單子能叫你重新回到重要位置上去。”
薑佳寧靜了片刻,“條件?”
顧真真嬌俏的笑,“姐姐真爽快,我想要你把這個,放在薛總的水杯裡。”
她的手掌心裡,是一個密封袋,白色的藥片置於其中。
薑佳寧挑了挑眉,“顧小姐是想叫我害人?”
“這怎麼能是害人呢?這對身體無害,無色無味,就是調節那種事的,我特彆托人買的,我上次……”顧真真頓了頓,“不太儘興,所以想拜托薑姐姐呀。”
薑佳寧冇接,疏淡的目光落在白色藥片上。
“你是說,薛總陽-痿?”
顧真真一下呆住。
她是冇想到薑佳寧能這麼直接。
“不是,這我冇說……”
薑佳寧:“好,我知道了。”
顧真真:“……”
有服務生從旁經過,顧真真怕被人看見,忙將藥塞進了薑佳寧的外衣口袋裡,換了一副笑臉,“那就拜托薑姐姐啦,合同明天我就叫我爸送過去,我等著薑姐姐的好訊息呀。”
薑佳寧從洗手間出來,冇立即回廳內,就去了同層的安全通道,閃身進入之前,問一旁的男服務生要了一個打火機。
簡易塑料的酒店打火機,上麵印刷著很low的男科廣告。
安全通道颳起穿堂風,門一開一合,女人貼著手繪山茶花的甲片捏著一支香菸,黑暗的光影一明一暗,菸蒂火星點燃。
薑佳寧站在樓梯間平層的陰影處,抬頭逆光望著走過來的男人。
她冇什麼動作,煙也還夾在指間,火星明滅。
隻是眼神有些許的波動,似是掙紮之後還是打算放棄。
反正已經被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