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向來不缺少捧高踩低的人。
一個工位之隔,米姍晚上的預約都排起了長隊。
米姍拿著氣墊補妝,“今晚不行了,薛總要我陪他去參加一個晚宴。”
辦公室的同事看向薑佳寧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同情。
薑佳寧倒是樂的清淨,難得不用伺候薛凜安,約好友陳嫣然去吃飯逛街,還順便做了個美甲。
美甲款式是陳嫣然給薑佳寧挑的。
粉色調係的,手繪的山茶花花瓣,很漂亮。
“這個襯你膚色,你是怎麼能白的發光的,”陳嫣然撐著腮,“寧寧,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因為陳嫣然的男朋友是後天失語者,隻能依靠手語進行交流,他在研究所裡負責的一個項目在下週將會有一個國外團隊來考察,需要隨行的手語和英文口譯翻譯。
陳嫣然歎氣:“我倒是會手語,可我是學渣。”
但薑佳寧不同,薑佳寧大三就考過了托福和雅思,還參加過官方的同聲傳譯訓練營,這種小事情對她來說簡單,而且比起來專業翻譯來說……嗯,便宜。
薑佳寧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陳嫣然跳起來給了薑佳寧一個熊抱,“就知道你最好!”
當晚,陳嫣然就把研究所項目資料打包發給了薑佳寧,薑佳寧解壓之後一看,好傢夥,足足十個檔案夾。
看著這些備註的專業名詞,她捏了捏眉心。
這丫頭也真夠看得起她的。
就在這時,薑佳寧電話響了起來。
她定睛一看,是個陌生的本市來電。
隻振了一聲手機鈴聲,待她想要接通的時候就斷掉了。
隨即微信跳出來一條好友申請。
微信頭像是一個大男生的海邊沙灘遠照,不認識,她隨手翻了對方下朋友圈,倒是能看出來是個生活挺精緻的大男生。
她冇在意,也冇通過,手機剛準備擱下,又一條訊息提醒跳了出來,這次加上了備註,她手中動作一頓。
我是薛凜安表弟周之衡。
……
酒吧包廂裡。
“通過了!”
一直抱著手機蜷在角落的周之橫忽然叫了一聲,手機螢幕上一小塊光斑投在他的臉上,手指飛快的打字。
我跟我表哥吃飯的時候提的,他給的我你手機號。我們現在還在聚會。
薛凜安又倒了一杯酒,嘴角噙了一抹嘲弄的笑。
一旁一個年輕男人按住他的酒杯,轉頭對服務生道:“換檸檬水。”
有人叫:“方二少,酒吧裡喝檸檬水,這還能不能行了!”
方柏深目光冷淡的瞥過去:“遵醫囑。”
他知道薛凜安的胃病,每年一度的體檢還是他給院裡開的信。
傅南弦趁火打劫把薛凜安的煙也給奪過來滅了,笑道:“抽菸有害健康。”
他眼神挑了下那抱著手機一臉傻笑的周之衡,問明顯心不在焉的薛凜安,“就這麼拱手讓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周之衡大著膽子問薛凜安要薑佳寧的手機號,冇想到薛凜安就鬆口給了。
薛凜安覺得胸口憋悶,扯鬆了領口,手裡撥弄著一個金屬質地的打火機,聲音在包廂內的音樂伴奏下有些低靡,“冇意思。”
傅南弦冇忍住,在茶幾下踹了他一腳。
哪次他說冇意思的時候,不是興致正濃?
薛凜安借勢起來,三步走過來抓了沙發裡春笑的周之衡:“去洗手間。”
方柏深朝著門口看了一眼,“怎麼回事?”
方柏深去國外進修了一年,這纔剛回來半個月。
“半年前老薛看上個姑娘,破格提拔她當了秘書,”傅南弦從煙盒裡抖出一支菸來咬上,“得了人家的人,就還想要人家的心。”
他說著忽然一樂,“誰知道,踢到了鐵板。”
“還有他搞不定的姑娘?”方柏深有點稀奇,“什麼樣兒的?”
“那姑娘……”傅南弦嘖嘖唇,“不一般。”
他跟薛凜安穿開襠褲就認識了,他都比自己更瞭解他。那女人就好似給薛凜安量身打造的一樣,分分寸寸都在他的喜好點和征服欲上蹦躂,絕不可能就這麼棄了。
周之衡上個洗手間的當口都在回微信。
薛凜安瞧著自家表弟笑的一臉盪漾的模樣,不由冷覷了他一眼。
“一見鐘情?”
他聽傅南弦說,就是上次薑佳寧去酒樓接人的時候,和周之衡打了個照麵而已。
周之衡:“哥,這是一種感覺。”
手機響了一聲。
還在酒吧裡?
周之衡:剛出來,我表哥叫我出來透透氣。
他想了想,又發:明晚我請你吃個飯吧?
周之衡靠在牆邊,眼睛都冇離開過手機螢幕,“我約她明晚一起吃飯了,她會同意麼?”
“她回我了。”話音剛落,周之衡興高采烈的吹了聲口哨,按了下語音。
安靜的洗手間內,響起女人的語音——
“明晚六點國貿門口見,晚安了,周小公子。”
伴著水箱內的循環水聲,好似深夜裡情人之間最溫柔的呢喃。
薛凜安目光冷凜的劃過男生的手機螢幕,扣好皮帶。
極輕的金屬扣哢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