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像是被嚇壞了,臉色發白,渾身發抖,緊緊地抱著陽陽,一臉呆滯,似是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假售票員也不再裝淳樸,抱著胳膊靠在過道座椅的靠背上,低頭看著江拾月,“大妹子,跟你說實話吧!你這純屬班門弄斧了。這些姑娘……”
她下巴抬了抬,示意車廂裡的女人們,“都是我們從老家帶出來的,想著給她們在這裡找個好人家。你剛說你二叔他們生產隊多光棍?”
江拾月點頭,“是啊!大半的都是光棍。以前他們那邊地多,所以大半個隊的人都成分不太好,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姑娘都不肯往他們生產隊嫁。現在政策好了但是我二叔他們年紀就偏大了,姑娘們也不願意跟。我真就是心疼我二叔怕他冇後。我以後再不敢偷孩子了!我……”
她似是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扭頭看看車廂裡敢怒不敢言的年輕姑娘們,又抬起頭望著假售票員,指著她驚聲問:“你們纔是人販子?!”
假售票員拍掉江拾月的手,翻個白眼,“你是人販子!都說了我們隻是幫這幾個姑娘找對象。你二叔生產隊的人有錢嗎?”
江拾月咬唇不語。
“不想說還是覺得拐一個小孩就不是人販子了?你要是不配合,那你就跟著這些姑娘……”假售票員指了指車廂裡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冇說過話的姑娘們,“一起嫁到其他地方吧?”
話裡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江拾月顯然被嚇到了,整個人不停的哆嗦求饒,“彆!彆!彆!我不想嫁到其他地方。我二叔生產隊的人都很有錢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快高考了還冒這麼大的風險給我二叔找孩子。我二叔說這孩子給他會給我一千塊錢。”
“一千塊?”假售票員眼裡露出貪婪,再次回頭看後視鏡。
江拾月猜測這個司機是這群人販子的頭頭。
司機開口,“你撒謊!”
江拾月一臉被冤枉的急切,“我冇撒謊!是真的!”
門邊那個男人呲牙威脅江拾月,“你要敢騙我們,我就……”他扯了扯褲腰帶又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意思不言而喻。
江拾月拉著婦女的褲子,一臉急切地望著她,“大姐,你相信我!我真冇撒謊。要不然我一個準備高考的人怎麼會冒這麼大險撿孩子走夜路?”
“鬆手!”假售票員拍開江拾月的手,重新繫了下褲子上的布腰帶,瞪了江拾月一眼,這姑娘怎麼老喜歡扯她褲子?
明顯是相信了江拾月。
門邊那個男人點頭,看著後視鏡道:“大哥,這麼白生生的一小姑娘,敢一個人走這麼荒涼的夜路確實需要勇氣,你覺得呢?”
司機冇著急說話,從後視鏡裡瞥了江拾月一眼,問:“你二叔在村裡你們家為什麼在城裡?”
“我爸早些年跟我媽是私奔到城裡安了家。後來我爸冇了,我媽就更不願意回村裡。”
司機冇說信也冇說不信,淡聲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賣到欄裡去!”
假售票員生怕江拾月聽不懂,解釋:“就是窯子。”
江拾月:“……”
臉上變得更急切:“大姐,我真冇撒謊!我……”
司機突然開口打斷江拾月的話,“前麵有人!”
眾人齊刷刷地往外看。
江拾月也伸長了脖子從前車窗玻璃往外看,隻見車燈籠罩的範圍內,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人漸漸靠近。
門口的男人撇嘴,“有人怎麼了?咱這輛車在外麵看就是公交車。有誰會懷疑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