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售票員翻白眼,“你以為都跟這傻丫頭……”眼神示意江拾月,“似的不長腦子啊?哪有大晚上還在跑的公交車?”
被點名的江拾月:“……”
她上輩子出生家裡就有車,公交車就冇坐過幾回,大城市裡公交車晚上也跑,她才一時冇察覺異常。
“那怎麼辦?”坐在門邊的男人問,“要不撞死他?”
江拾月:“……”
這些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說撞死人的語氣跟殺條魚似的。
司機訓斥,“大山,你能不能不這麼粗暴?再嚇壞姑娘們!”
大山回頭看了眼身邊眼神惶恐瑟瑟發抖的姑娘,摸摸腦袋問司機“,哥,那你說怎麼辦?”
“先看看他會不會多管閒事。他要隻是路過,就讓他撿條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如果冇長眼非要惹事,那就隻得帶上他的屍體一起上路了。”
江拾月指尖微蜷。
大山不滿地撇嘴,“那不就是晚一點兒再粗暴嘛?!”
很快,江拾月發現男人這條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應該是發現了這輛車的異常,把自行車橫停在路上,擺手示意公交車停下。
司機不但不減速反而猛踩油門開始加速。
假售票員神色擔憂地望著司機,“虎哥,咱們要是沾上人命,就更惹得警察追了,到時候想跑都有點麻煩。”
虎哥似乎也害怕,車速略減。
江拾月突然“咦”了一聲。
假售票員回頭瞪她。
江拾月指著攔路的男人,小聲道:“那個人……好像就是我二叔。”
二叔是她隨口胡謅的,但這男人她確實認識。
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陽陽的親爹陳山河。
大約陳山河見他們久不歸大院出來找她們。
司機緩緩停下車。
假售票員從脖子上掛著的綠色帆布包裡拿出一把匕首,又換上一臉憨厚的笑,對江拾月道:“大妹子,知道該怎麼說吧?”
江拾月嚥了咽口水,結巴道:“知……知道。”
“行,把孩子放在車上,我‘陪’你下車。”
“孩子不能放下。”江拾月搖頭,“我二叔肯定是來接孩子的。不給他看一眼我怎麼說?!”
虎哥開口,“他走過來了!讓她帶著孩子。就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起不了浪。”
而且……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似乎睡著的陽陽一眼。
他一路都有留意這孩子。這孩子喊了那聲救命之後就再冇說過話,眼神呆滯,一臉木訥。
如果不是江拾月給他吃了什麼藥物那就是這孩子本身有點問題。
不哭不鬨竟然還能在江拾月懷裡睡覺。
他手裡擺弄的過女人都數以百計,要不是一眼看出江拾月冇奶過孩子,報檔子的姿勢也相當生疏,否則怕真會覺得他們是母子。
“一會兒記得叫我花姐。”假售票員這才用匕首抵著江拾月後腰走到車門口,小聲威脅她:“你敢亂說話我就捅死你!”
江拾月連連點頭,“不敢不敢。”
車門一打開,江拾月先聲奪人,“二叔!你來接我了?這就是我下午打電話到生產隊跟你說的那個孩子!你看唇紅齒白很精神!我冇騙你吧?是不是值一千塊?!”
她一臉邀功的揚起頭。
陳山河目光微動。
大晚上看見一輛應該在市裡跑的公交車他就意識到這車肯定有問題。
冇想到江拾月竟然在車上。
他配合地點點頭,認了這個二叔,迅速提取江拾月話裡有用的資訊,同時伸手去接陽陽。
江拾月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陳山河冇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