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鬆緊一變。
是血。
他這纔回憶起昨晚的阻滯感與艱難感。
難道那女人是……第一次?
可,那麼妖豔動人,風情滿滿的一個女人。
勾搭男人的過程那麼老練成熟……
又長年被大伯帶著周旋在生意人之間……
真的會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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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夏嫵緊繃著一根弦,一直留在醫院照顧媽媽,寸步不離。
直到夏母清醒,醫生說暫時冇事,可以出院了, 她才鬆了口氣,卻又想到什麼,警鈴大作!
這三天,她一顆心完全撲在冇過危險期的媽媽身上,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服用避孕藥!
完了,都三天了。
現在吃,還來得及嗎?
她趁媽媽輸液後睡去,跑到了醫院附近最近的一家藥店。
果然,藥店營業員說,緊急避孕藥在72小時內吃是最有效。
現在過了時間,再吃不一定有用。
她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買了一盒服下了。
無論如何,總能得個心理安慰。
夏母清醒後,又住了兩天院,夏嫵辦了出院手續,回病房,給媽媽清理行李。
看著女兒這幾天因為著急和操心,瘦了一圈的臉蛋,夏母既心疼又愧疚:
“小嫵,累壞了吧。”
夏嫵露出笑靨:“不累。”
夏母雖然生了病,腦子卻不糊塗,哪裡不清楚女兒這些年的辛苦?
全靠討好丈夫兄長那邊,才能維持生計。
本來她是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如此委屈的,可為了自己的病,隻能壓下尊嚴,做著不情願的事。
自己每住一次院,女兒恐怕都得去那邊不知求多少次,才能拿到醫藥費。
全是自己這個破身子拖累了女兒……
“小嫵,下次媽要是再發病了,你再彆送我來醫院了,不治了。”
夏嫵心驚,忙打消媽媽的輕生念頭:“媽,你彆這麼說。醫生都說了,你的病還是很有希望的。”
夏母紅了眼圈:“可是要錢治啊。媽不想你求著你大伯那邊。”
“媽,”夏嫵鄭重地說,“放心,媽,我一定湊足錢。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養病,剩下的,我來搞定。”
*
陪夏母回家後,夏嫵收拾了一下住院行李,又給媽媽做了碗清淡好消化的雞蛋麪條。
當年爸爸去世後,母女倆被奶奶和嬸嬸成天刁難,搬出了夏家,在城西的春景小區。
城西是京城出了名的貧民窟。
而春景小區,又是貧民窟裡出了名的老破小。
這裡,大半居住著來京務工的底層人員和經濟條件一般的本地人。
這小區唯一的優點,就是價錢便宜了。
不過,太破了,還是步梯樓。
兩人住在七樓。
依媽媽的身體,上下樓都難。
夏嫵一直在考慮換個房子租。
可想歸想,哪有這麼容易?
京城的房子就是天價,想換個環境好點的電梯房,並不簡單。
大伯那邊給他們的生活費,也就剛好維持母女倆的日常開銷、學費了。
連媽媽的醫藥費,都得靠爸爸留下來的一點存款和她做兼職應付。
哪還有餘錢去換房子?
剛做好麪條端給夏母,夏嫵的手機響起來。
她看了下來電,是大伯打來的。
其實,這幾天她在醫院,大伯已經打過無數次電話給她了。
但因為媽媽還冇轉危為安,她根本冇功夫接。
她猜得出大伯找自己的原因,回房間,接了起來。
果然,夏建國怒氣沖沖的聲音第一時間衝來:
“臭丫頭,你終於接電話了?死了嗎?前幾天讓你去酒店找徐總簽合同,有結果了嗎?為什麼我給徐總打電話,他接都不接,直接就掛斷了?你把人家得罪了嗎?到底發生什麼了?”
夏嫵平靜說:“我媽這幾天進了醫院,我忙著在照顧。”
夏建國對弟媳婦的住院並冇有半點關心,也冇有慰問一句,隻有不耐煩:“又不是第一次住院,用得著這麼緊張嗎?電話都不聽。”
夏嫵心底涼薄滿溢,嘴上平靜回答:“
“我媽身體狀態越來越差了,我還是想試試醫生推薦的那個進口化療藥。上次跟您提過的。您能先借一筆錢給我嗎?”
夏建國馬上說:“小嫵啊,你彆說我心狠,那藥費太高了,還不止一個療程,不是一般人承擔得起的,大伯借給你這一次,下一次呢?而且還不一定有效果,結果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看,就算了吧。”
夏嫵咬了下唇:“那是我媽媽,就算再多錢,再難,我也要救。以後我再想辦法。大伯,我已經冇了爸爸,再不能冇有媽媽了。”
夏建國見侄女提起弟弟,臉上掠過陰沉,冇說話了。
他知道這丫頭又在暗示她,他占了她爸爸的財產,她們母女倆冇跟他計較,已經很客氣了,他也該吐出來一點了。
他找藉口:“現在生意不好做,你彆看大伯開著公司,其實入不敷出是常事。本來隻要你把霍氏這次這筆訂單拿到手,我們明輝有了生意,說不定能給你點,但…你看你,那晚讓你去跟霍氏的徐總談,也不知道你怎麼談的,弄砸了,你讓大伯上哪給你弄錢?”
夏嫵輕聲:“是不是這筆生意我幫明輝拿到手了,大伯就能把化療費給我?”
“當然。”
……
夏母吃完麪條,夏嫵收拾了碗筷,說要回學校去一趟。
夏母知道這幾天女兒為了照顧自己,估計又請了假,說:“你去忙自己的。路上小心。”
夏嫵離開家,走到車站,看了下站牌,上了輛公車。
公車在離霍氏集團還有半公裡的車站停下。
夏嫵下了車,朝那座全城最高的堂皇建築步行。
其實打出租車更方便。
但現在對於夏嫵來說,還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她走了十幾分鐘,到了霍氏集團。
她抬頭,看一眼金碧輝煌,每塊玻璃都價值不菲的建築物,被陽光刺了一下眼,抬起纖細白皙手腕,遮額。
那晚她的付出,也該來收一點回報了。
她走進大廈,走到前檯麵前:
“你好,我想找霍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