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有的心思,不僅私下與朝臣往來,還暗中摻合世家的事情。”
“還有陸崇遠,當年先帝對他那般信任,將戾太子一案全數交由他來處置,可他卻捅出這麼大的漏子,罔顧先帝信任,你好好去查查沈鴻跟那許氏的事,若铖王和陸家當真牽扯其中,定不輕饒。”
“是”。
江屏撥弄著小爐上的茶湯,眼簾輕垂。
世家就是安帝的死穴,陸崇遠更是安帝眼中釘,隻要跟陸家有關,彆說隻是舍掉一個沈國公府,就算是铖王又能如何。
隻可惜,無論是铖王還是沈鴻,他們都看不懂這一點。
玉華池邊風景極好,微風拂過水麪,午後暖陽落在其上一片粼粼波光。
江屏替安帝重新添了茶湯,才說道:“還有一事微臣想要奏請陛下。”
“沈家三房有一庶女,是沈覃醉酒後與一卑賤女奴所生,這些年沈覃對她極為苛待動輒打罵,這次微臣能得了沈家的證據,也多虧了此女。”
“她與微臣帶回去那義妹算是同病相憐,微臣那便宜妹妹又是個心軟的,纏磨著微臣想替那庶女求一份恩典,免得她無辜被沈家牽連。”
安帝聽他一口一個便宜妹妹笑起來:“你這人真是半點不懂憐香惜玉,人家喚你一聲阿兄,你倒是這般嘴毒,而且就是這麼點事情,你自己辦了就是,找朕作甚。”
江屏皺眉:“沈家是謀逆的罪,要赦也是陛下開口,微臣怎能越俎代庖。”
“你這會兒倒是知道問朕,該規矩的時候膽大包天,能徇私時倒守起規矩來了。”
安帝搖搖頭:“你既說她檢舉沈家有功,那便準其特赦,沈家之事不必株連,還有那黎杏安,她既脫離沈家,也不必受沈家之事牽扯。”
“多謝陛下。”
江屏替安帝添了茶湯,目光掃過安帝紅潤的有些過分的臉:“陛下近來瞧著精氣旺盛。”
安帝聞言頓時心情舒朗:“你也覺得?
朕也感覺自己身子骨鬆泛了許多,整個人都覺得輕便了。”
多虧了江屏讓人尋來的金丹,讓他覺得自己彷彿都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前段時間的疲憊都少了。
安帝想起那些讓他龍精虎猛的丹藥,瞧著江屏時神色和煦下來。
跟朝中那些隻知道跟他作對的老傢夥比起來,江屏雖是閹人,卻對他忠心許多,也不枉他這般看重。
安帝說道:“朕會下道旨意給你,既然抓了沈家的人,那便索性將沈家封了,好好地查,查清楚,彆叫人說嘴。”
江屏溫聲道:“微臣領旨。”
……第74章铖王禁足“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
沈家突被下獄,沈鴻被擒,黑甲衛無詔鎖拿三品大員本就違製,所有人都在等著宮中的反應,看安帝如何懲處,可當知道江屏進宮麵聖之後,不僅安然無恙的出來,甚至還拿到查封沈國公府的詔書,直接將整個國公府封禁。
世家一係的朝臣都是氣得跳腳。
“那江屏仗著樞密院橫行無忌,無詔擅闖國公府拿人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陛下居然隻賞了他十板子?
陛下他是不是瘋了!”
“我看陛下分明就是被這閹人給迷了心智了,那國公府他隨意就闖,沈鴻說拿就拿,那等下次他是不是連我們這些人也能隨意揉捏,這朝中往後全都是那閹人的天下了!”
“陸公,此事絕不能輕縱!”
“是啊陸公,那江屏本就跟咱們不和,絕不能縱他如此狂狷。”
有人憤憤,同樣也有人心中不安。
“陸公,陛下如此偏聽偏信,縱容閹佞橫行,此風決不可長,而且陛下近來越發倚重樞密院的人,那江屏手下如同瘋狗咬著咱們不放,已經毀了好幾條咱們先前數年才養出來的賺錢路子,若不能將那江屏驅出朝堂,世家利益受損,咱們早晚會被逼得退無可退。”
“陸公,您得想想辦法。”
陸家書房之中坐著七八人,皆是世家出身的官員,雖然官職各有不同,可他們身後所代表的卻是幾大世家在朝堂的命脈和利益。
他們這些人與陛下交鋒也有數年,一直都占著上風,世家更是一度壓過皇權,其顯赫就連謝氏皇族也得暫避鋒芒。
可是自從那個江屏出現之後,先是將他們安插在宮中的人拔了個乾淨,後來樞密院又落於他手,原以為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麵的太監,可誰知道居然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那人心性狠辣手段凶殘,行事肆無忌憚。
安帝多了江屏後一反往日姿態變得格外強硬,雖然依舊不敢直接與世家對上,可是皇權卻在逐漸增強,不斷擠壓著原本屬於世家的利益。
光是先前漕糧的事情,為保族中他們不得不斷尾求全,損失的利益就足有數十萬兩,再加上這段時間陸陸續續被江屏的人窮追不捨拔掉的那些經營多年的路子,各大世家都是損失慘重。
“陸公,再這麼下去,那閹人當真就要欺到咱們頭上來了。”
屋中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陸崇遠坐在上首垂眸飲茶,那茶湯裡浮著葉漬,入口微苦。
待到眾人說了半晌發現一直不得迴應,崔家家主崔林抬頭看著陸崇遠皺眉:“陸公,你就冇什麼想說的嗎?”
“你們把什麼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
陸崇遠放下杯盞,瓷底落於桌麵發出輕微碰撞的聲音。
“江屏針對世家已不是一日兩日,陛下有心剷除世家收攏朝權,他不過就是陛下手裡的一條瘋狗,聽從陛下旨意行事,就算張狂了一些,你們難道還能期待陛下自斷一臂拔了那瘋狗利爪?”
眾人聞言都是憋屈,崔林皺眉:“那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是啊陸公。”
另外一人接話,“那江屏猖狂已久,好不容易纔抓住他把柄,為何不藉此機一舉將人拿下。”
“就是,這麼好的機會,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們厭恨江屏已久,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安帝不願嚴懲又能如何,江屏所做之事處處違製,就算是安帝也不能違逆規矩偏護太過,否則禦史台的人就饒不過他!
陸崇遠眼見著幾人已經開始想著如何對付江屏,甚至打算將禦史台的人也拉進水裡來,他神色有些複雜。
“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們以為那江屏為什麼叫做瘋狗,你們還真當這事由得著你們追究?
這事情就算你想算,他也未必肯。”
崔林聞言皺眉:“陸公這話什麼意思?”
陸崇遠看著他:“你可還記得,江屏鎖拿沈家人時,用的是什麼罪名?”
崔林愣了下,隨即臉色頓變。
“當年戾太子謀逆不成,火燒禁宮**而亡,其逆案牽連者無數,那時奉先帝之令清剿逆犯的都有誰想必不用我提醒,諸位從中謀了多少好處,想來也都心中有數。”
陸崇遠眼見著崔林臉色難看起來,又抬眼看向眼神閃爍的其他人。
“你們以為江屏為什麼會突然動沈國公府,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