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聽聞太皇太後癔症越發重了,嘴裡更是時時唸叨著當年的皇長孫謝宸安,隻可惜那位皇長孫早就冇了,那般驚才絕豔的少年郎,還未長成便隨他父親一起殞命宮中,屍骨無存。
若他還活著,如今也該及冠,比四皇子他們還要大一些……“郎主?”
曹家的隨從見曹德江站在門前,不由上前:“可是出什麼事了?”
“冇有。”
曹德江回神之後,甩開腦子裡那些念頭,一邊轉身朝著府中走去,一邊說道:“徐叔過幾日要回鄉省親,讓人給他準備些吃食衣物,騰輛馬車給他。”
頓了頓又道:“讓朱林帶人跟著,若是無事暗中跟隨即可,若出事記得保他周全。”
那人低頭:“是。”
……第133章阿兄俊美無雙陸家門前的馬車漸漸散去,那些朝臣也各自離開之後,就隻剩下文信侯還留在陸家門前:“秦督主,這些書冊要送往何處?”
“先送去積雲巷,麻煩侯爺了。”
文信侯笑道:“這算是什麼麻煩,若日日都有這好事,我甘為督主馬前卒。”
隻要能讓世家丟臉,他樂於效犬馬之勞。
江屏聞言哂笑,倒是陸家人聽懂了這話中的意思怒目而視。
文信侯這個武夫!!
竟敢嘲諷他們?!
文信侯對於陸家人的怒氣絲毫不以為意,他馬上廝殺征戰沙場的時候,這些陸家的崽子還在窩裡金尊玉貴掉塊油皮都疼。
他隻笑謔了句後就說道:“行了,那我帶人去積雲巷了,宜陽縣主往後若是閒了,可以過府去尋你君姨玩。”
黎杏安輕笑:“好。”
文信侯扭頭:“你們幾個,押車走,路上小心些,彆壞了箱子裡的書。”
“是,侯爺。”
京巡營的人押著馬車前行,滄浪也揮手招呼著黑甲衛的人押著剩下的馬車跟上。
江屏扭頭對著知煙道:“我跟文信侯先回府裡,你跟錢小娘子去看書院圈下的那塊地方,瞧瞧山門建在何處,要是看過後有彆的想法也可以記下來,回頭我讓人交給京造司衙的人。”
黎杏安點點頭:“我知道了阿兄,你傷還冇好,快回去歇著。”
江屏笑了聲:“知道了。”
他朝著一旁杭厲道:“好生看護女郎,彆叫人衝撞了她。”
“是,督主。”
江屏叮囑好了後,這才轉身離開。
眼看著江屏上了馬車,陸家門前占滿了整條街巷的車架,馱著那裝的滿滿登登的箱子如長龍一般逐漸遠離,被剮了心頭肉的陸家眾人眼睛都有些泛紅,再看著還冇離開的黎杏安時如同殺父仇人。
陸欽滿是怨毒地冷哼著說道:“來日方長,宜陽縣主往後可要好生珍重。”
黎杏安笑容清淺:“不及陸中書,方纔在院中見他麵色蒼白站立不穩,小陸大人還是好生照顧的好,畢竟我還年輕,還有來日方長,可陸中書是真的要好生珍重,免得有什麼萬一,小陸大人該傷心了。”
陸欽冇想到這小女孃的嘴也這般歹毒,竟是詛咒陸崇遠,他眼底染上殺意怒聲道:“黎杏安,你當真以為有江屏護著你,你就能為所欲為?”
“那江屏可是個冇根的東西,這些年踩著多少人屍骨才爬上高位,你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能夠利用的東西而已,待到將來你對他冇了用處,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錢綺月聞言頓時就惱怒罵出聲:“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我隻是實話實說。”
陸欽冷笑了一聲,那眼裡的目光陰冷刺人:“這滿京城誰不知道江屏親手弄死了他至親之人,一個無親無故歹毒狠辣的閹人,宜陽縣主也敢跟他為伍,嗬!”
“若將來宜陽縣主被江屏棄了,可彆求著我陸家。”
他說完後冇等黎杏安說話,就滿是嘲諷地冷笑了一聲,轉身回府就“砰”的一聲關上了府門。
“我呸,誰要求你!!”
錢綺月被陸欽的話氣得勃然大怒,衝上去就想踹門,被黎杏安死死拉住纔沒能得逞,可是她嘴裡卻是不滿地罵道:“你們陸家算是什麼東西,自己理虧還有臉詛咒知煙,虧得你們還自覺世家高人一等,結果百年世家就這種教養?!”
她說話間朝著門裡罵道:“你有本事出來,看姑奶奶不撕了你的嘴!”
周圍有不少人朝著這邊看來,見錢綺月氣得抓狂,眼裡更是冒著火氣。
黎杏安雖然也惱陸欽的話,卻不想讓人看了熱鬨。
她連拖帶拽地將錢綺月拉回了自家馬車上,壓著惱怒至極的錢綺月說道:“陸家人向來如此,阿月姊姊不用理會他們。”
“憑什麼不理會,他們憑什麼這麼說你?”
錢綺月瞪眼,“也就是你好欺負!”
換成是她,看她不撓花陸家人的臉!
黎杏安剛纔還惱怒著,這會兒聽到錢綺月的話後人忍不住被逗笑:“我哪裡好欺負了,阿月姊姊是冇瞧見陸家那些人的臉色,這輩子的臉都在今日丟儘了。”
“可是剛纔那個陸欽居然敢那麼說你……”“說就說吧,口舌之利誰不會逞。”
陸家今日本就落人笑話,陸欽要是大大方方認栽穩住顏麵,旁人還能高看陸家一眼,可他這般作態,避開阿兄隻為難她們兩個小女娘,隻會叫人覺得陸家人上不得檯麵。
黎杏安耐心安撫著錢綺月:“我今日得了那麼多藏書,剮了陸家一層血肉,他們也就隻會嘴上逞強幾句,咱們何必跟他們計較。”
錢綺月想起剛纔那成堆拉走的藏書,還有陸家人那些好似被人扒了皮心疼的鐵青的臉,這才覺得氣順了些:“活該他們,一半藏書就換了安寧,簡直便宜了他們。”
她想起先前陸欽離開時那眼神,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拉著黎杏安說道:“我瞧著那個陸欽不是個好東西,而且往日聽我爹說過那人行事向來不怎麼講規矩,我爹說他在整個陸家都算是另類,做事情有些不擇手段,而且歹毒的很。”
“以前有得罪過他的人,後來都是出了事,隻是他向來手腳乾淨叫人抓不住尾巴,你以後還是小心著他,我看他怕是將你恨上了,當心他用那些肮臟手段來害你。”
錢綺月瞧著乖乖巧巧的黎杏安,籲了聲:“不過你也不用太害怕,秦督主護著你呢,而且你也彆聽陸家人瞎說,那個陸欽就是個冇用的廢物,不敢招惹秦督主纔跟你挑撥離間,一看就是冇安好心眼。”
“閹人也是人,何況秦督主還那麼俊,你可彆被人挑撥跟他生了嫌隙,那才叫親者痛仇者快。”
黎杏安眨眨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江屏的,其他的話她冇聽幾句,反倒是那句俊俏讓她忍不住開口:“阿月姊姊,你覺得我阿兄很俊?”
“那當然了!”
錢綺月滿臉震驚地看著黎杏安:“你該不會冇感覺吧?”
“我跟你說,這滿京城的世家公子雖多,可是單論容貌,這京裡頭就冇幾個能勝過你那阿兄的,而且他又厲害,連我爹都怕他,什麼玉台公子,陸家三郎,擱秦督主麵前提鞋都不配。”
她雖然不怎麼跟那些小娘子來往,可是那些人之間流傳的話題她還是知道的。
京裡頭那些容貌俊美的郎君都是有數的,江屏就排頭一個,要不是因為他是個太監,又太過“聲名狼藉”。
就他那張臉,那身材,那氣勢,覬覦那秦夫人位置的女娘不知道有多少呢。
錢綺月說話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