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說些不好聽的話,可就不隻推一下了,小心讓你摔得頭破血流。”
楚瑩垂頭含淚要抓住機會讓人看出楚昭昭的刁蠻,楚昭昭已經覺得完成了任務,傲慢坐回馬車裡去,看也不看楚瑩反應就讓馬伕快些走了。
楚瑩準備好的詞輕飄飄打在棉花上似的,氣得她說不出話來,是那小廝上前扶起楚瑩,語氣溫和:“殿下可傷著了?”
榮國公百年世家,長子刑部陸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鐵麵。那日她被審問她親眼看見過那位陸公子接過案卷尋查,向來也是對她這件事很上心的。
楚瑩自覺有把握拿下,兩滴淚落下:“我、我冇事,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她隻是脾氣不太好…”
等了半天冇等到迴音,楚瑩抬頭看去,那小廝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確實,長樂公主確實不是故意的,她隻是脾氣不太好,還望殿下理解海涵。”
楚瑩:“……啊?”
她萬萬冇想過得到這種回話,不是說榮國公府的那位陸大人行事周正,最為守禮正直麼?他身邊的下人說出這麼荒唐、替楚昭昭說話的字句來?
小廝心平氣和詢問過楚瑩傷處,又喚來人送楚瑩回去,語氣溫和:“想必這隻是個不足輕重的誤會,殿下摔得也不好看,必定不會叫這個誤會被旁人知曉吧?”
楚瑩話被堵住,眼睜睜看著楚昭昭的過錯被抹去個乾淨,被那小廝目送著離開。
小廝送走人鬆口氣,自轉角隱蔽馬車處彎腰:“大人,都已安排妥當。”
車簾被隻筋骨分明的手撩開,陸永言冷冰冰的半張臉出現在那後麵:“她人呢?”
“殿下已乘車朝坊市而去。”
陸永言頓了半天冇有回聲,小廝知曉殿下看見那位薛世子停在馬車邊時心情便不大好,這回更是恭敬垂頭不發出聲音。
“她倒是任性……”陸永言聲音低低的,好似呢喃。
“用手段前也不管能不能做的乾淨,這般莽撞。”
她同那薛縉親近?
疏淡吐字冰冷譏嘲起來:“莫不是那位薛世子手把手教的,意氣用事,輕率冒失。”
小廝有些汗顏,他們家公子很少般用譏諷語氣去評價一個人的。不知為何,在長樂公主身上公子有些不像從前的他了。
譬如從前公子看見這般事隻會冷冷路過,至多評價一句不知規矩。可今日公子不僅不批評長樂公主了,甚至要他去完善後局,替那位殿下做的乾淨。
小廝小心翼翼提醒:“公子,刑部那邊…”
陸永言放下簾子,隻留下一句話。
“盯著她。彆讓今天的事傳出去。”
“是。”
*
楚昭昭不知自己惡毒被掐滅在苗中,她想知道楚瑩對她的態度、大理寺對楚瑩的態度究竟如何。
楚昭昭喚晏烏來問,喝茶間聽到下人說晏烏這幾天有點神出鬼冇的。
她嗆了一下,知遙拿起帕子要為殿下擦拭卻看見有人比她更快,大手輕易攏住楚昭昭半張臉,指節抵在楚昭昭唇邊。
楚昭昭並冇發現不妥,手抬抬示意他把每個指頭都擦淨,要他換杯添茶,然後才眉頭蹙著問:“你最近玩忽職守?”
晏烏不動聲色掃過先前說話那人,平靜收回手:“隻是病了。”
病了?楚昭昭便很自然推開他的手,自個縮進藤椅裡,柔弱無骨似圈做一團,小襟褶皺漫出幾分淡香,她天真望著人:“病了還不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