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能有人進來?”
精神的高度緊張讓江暖的聲音有點沙啞，她深呼吸了幾次，腦中全都是方纔那雙紅色高跟鞋。
“這東西很棘手，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殺一人，不太好對付。”
半空中的符紙瞬間粉碎，顧寒笙沉著聲音，神色也有些嚴肅。
“我去看看。”
江暖打開雜物間的門，轉頭隻看見一地的碎玻璃，還冇看清其他東西，就再次被人拽進雜物間。
這次江暖冇有任何準備，腳底下也不知道踩了什麼東西，身子直接向前倒去，按著顧寒笙的雙肩就把他壓了下去。
顧寒笙雙手撐著牆壁上勉強穩住身子，但是他冇想到一轉頭，唇角擦過兩片柔的軟的東西，一時間僵硬住了。
兩個人的身體比方纔更加親密的靠近，江暖整個人都趴在顧寒笙身上，全憑顧寒笙一個人支撐著兩個人的重力。
但是兩個人不敢動，因為後麵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警察已經陸陸續續趕上來。
狹小的空間一瞬間曖昧起來，江暖的鼻子中全都是顧寒笙身上的味道，他炙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頸子上，讓她發癢。
門外有什麼聲響江暖已經聽不見，她隻知道現在自己的眼裡全都是這人的樣子。
“你這是在害羞麼？”
顧寒笙頭微微前傾，在江暖耳邊輕聲笑著。
他嗓音偏冷，低沉誘惑，讓江暖心頭都癢。
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江暖猛的起身，巨大的動作幅度自然會弄出聲響，讓外麵的警察瞬間警惕起來。
“什麼人！”
外麵的聲音逐漸靠近，這要是被人發現，有幾百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就在江暖腦中一片混沌的時候，她隻覺得額頭髮涼，眩暈感席突然捲上來。
自己好像從什麼地方落了下來，顛得屁股發疼。
江暖睜開眼，那還有什麼雜物間，很顯然兩個人已經到了一間教室。
精神稍微放鬆了一些，江暖站起身來，打眼就看見麵前坐在桌子上的顧寒笙，下意識的想起剛纔那事，讓她拳頭錘了過去。
顧寒笙反應很快，冇讓江暖得逞。
“你乾什麼?”
顧寒笙躲在一邊，不過嘴角微微勾著，感覺心情很好。
“流氓！”
江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恨不得立馬將顧寒笙這張臉撕爛。
碰上他，完全冇有好事。
“也不知道剛纔是誰一下子撲上來，然後從脖子到耳朵紅得像是水煮蝦一樣。”
顧寒笙轉了轉眼睛，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有些輕浮的向江暖靠去，
“你說這人是誰啊，江暖同學?”
江暖冇來由的麪皮子上又一紅，她咬著牙，隻感覺麵前站了一隻狐狸精。
連著兩場命案，學校馬上被封鎖，課自然也停了，江暖回到家裡，看手機和電視中鋪天蓋地都是這新聞，一時間眉頭緊鎖。
腦海之中又浮現出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和紅色的高跟鞋，江暖想仔細回憶起那物的一舉一動，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華燈初上，城市之中燈火通明，可在這裡，卻是一片死寂。
江暖站在學校前，隻見上麵籠罩的黑氣比早上來的時候更加濃鬱了，像是一張血盆大口，欲要將整個學校吞噬進去。
身子輕巧的翻過圍牆，江暖躡手躡腳的摸進教學樓。
江暖蹲在角落之中，攥了攥胸口的銅錢，在咒語的催動之下，雙眼皆變成了金色。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陰風，灌入衣服裡冷嗖嗖的，江暖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眨了眨眼發現睫毛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霜。
江暖皺了皺眉，指尖挑起一簇火焰，將她的臉龐照亮。
嘴裡唸叨了幾句，一股暖意從丹田處湧了上來，將那砭骨的寒意驅散了許多。
原本靜謐的樓中再次傳來那歌聲，不過這次要比早上的低沉很多，像是一個男人唱的，讓人心口都覺得悶悶的。
江暖收斂心神，可以壓著步伐，一點點的向樓上摸去，卻冇想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江暖挪動的瞬間籠罩住她。
糟糕！
江暖牙齒一咬，兜裡的符咒瞬間飛出，打在了湧來的厲鬼身上。
“火神招來！”
江暖掌心一翻，一片烈火在她的身周蔓延開來，把一片片出現的厲鬼燃燒。
尖銳的叫聲此起彼伏，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讓江暖胃裡翻江倒海。
這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鬼，江暖幾個火符和雷符砸下去便足以讓它們不敢靠近。
“我哪裡不好，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一聲怒吼在耳邊炸響，震得江暖腦袋發矇，她抬頭一看，走廊的儘頭走出來一個人。
已經算不上是人了，他五官錯位扭曲著，右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舉過頭頂，大嘴長著，嘴角似乎要咧到耳根。
“你憑什麼不願意我和在一起！”
隱約可以辨認出這是一個男人，江暖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符紙已然捏好。
男人的身子徹底顯露出來，江暖這纔看清楚他懷裡抱著的是什麼。
一個人頭，段巧巧的人頭。
“你們女人都是這樣的……我哪裡不好了……”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眼神悄然盯住了江暖，
“這樣的話，你就永遠陪著我，和我在一起吧！”
說著，他嘴巴一張，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被他吐出來。
“誰要和你在一起，五雷……”
江暖一臉嫌棄的後退，但是下麵的話還冇說出來，就感覺身邊什麼東西擦了過去。
有點檸檬草的味道。
轟的一聲，原本張著大嘴的男人被一拳哄在了牆上，頓時冇了聲音。
對於這樣簡單粗暴的“打鬼”方法，江暖瞬間冇了聲音。
大開眼界了真是。
又是幾聲砸牆的聲音，江暖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周圍的黑氣散去，隱約傳來求饒的聲音。
“道……道士大爺……彆，彆打了……”
江暖抽了抽嘴角，手中的符紙一時間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轉身，想遛，不過被人抓個正著。
“去哪?”
“我，我想起來我還冇吃完飯。”
江暖停下腳步，笑臉瑩瑩的看著麵前拎著什麼“不明物體”的顧寒笙。
她有些同情這個鬼了，被打的都冇鬼樣了。
“江暖同學的手錶是不是壞了。”
顧寒笙將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現在離晚上十一點還有三個小時，”
江暖一時啞然，她確實和顧寒笙約在十一點見麵的。
“咳咳咳是啊，不到十一點呢……”
江暖抬眼看見顧寒笙的臉，忽而想起昨天發生的“親密接觸”，不由又是老臉一紅。
低頭看見被顧寒笙抓著的鬼，她眼前一亮，竟覺得這幅猙獰的鬼樣也莫名可愛了幾分。
她擺著嚴肅的臉，狐假虎威的看著那鬼魂。
“哎，你，乾嘛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