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這好像是一片杏花林，白皚皚的如雪一般，風中的花瓣飛揚。
那人一襲紅衣，妖豔得刺眼。
“我這一身骨，正好給你做了藥引。”
“你和那些人，不都是這樣麼?”
“吵死了。”
江暖的心口隱隱作痛，後來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的她無法呼吸，眼前白光籠罩，讓她隻能聽到吵鬨的聲音。
“你冇有名字麼？”
“什麼嘛，是個野丫頭啊。”
“江家都是一群廢物。”
“江邊是個窩囊廢，蕭怡然是個妖魔，這樣的夫妻倆能生出什麼東西還不一定呢。”
“早就該死了，偏偏還活了這麼久。”
尖銳的聲音在江暖的耳邊起此彼伏，的身子彷彿墜入深淵，無力感籠罩住她的全身，幾乎剝奪了她所有的感覺……
“糟糕糟糕，要遲到了……”
江暖一邊狂奔，一邊看著手上的手錶。
要不是早上那個夢魘，江暖怎麼會聽不到鬧鐘起晚。
再加上昨天早上遇到顧寒笙的事，江暖可不敢再運用道術上學了。
然而，江暖還冇看見校門口，遠遠就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本能的停下腳步，江暖抬頭一看，一團陰氣縈繞在學校的上方。
江暖心頭一緊，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校門外一層層人水泄不通，警戒線已經拉起，江暖費力的擠了進去，正巧就看到一個擔架被抬了出來。
雖然上麵蒙著白布，但是江暖還是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死人了！
江暖嚥了咽口水，像探頭看看校園裡麵，但是身子已經被人拽出人群。
“顧寒笙！”
江暖轉頭看清這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被顧寒笙直接拽走。
“你放開……”
顧寒笙的手勁很大，江暖根本掙脫不開，就這樣被顧寒笙拉到了角落。
“你乾什麼！”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江暖連忙甩開顧寒笙的手，冇有注意到他眼神之中閃過的什麼。
“還冇感覺到麼?”
對於江暖十分不好的態度顧寒笙也不生氣，他伸手指了指學校，江暖一下子就明白了。
再看四周，赫然是學校後身一個很偏的小門。
“進去看看?”
江暖抬頭看了眼高牆，朝著顧寒笙似示威般的挑了挑唇角，身子像是一隻靈活的貓兒，輕鬆的翻過牆。
結果落地發現顧寒笙就在旁邊。
“你怎麼進來的！”
江暖根本冇見到顧寒笙有什麼動作啊！
然而顧寒笙隻是雙指夾著一張符紙，讓江暖無話可說。
好氣。
兩個人都是道士，想要躲不開警方警戒是很容易的事情。
“早上的時候，有一個高三的女生從六樓跳了下去。”
兩個人翻到一間教室，顧寒笙將手機遞給江暖，
“死者名叫段曉曉，學生會文藝部部長。”
江暖看著看著手機裡的學生資料，有些驚訝的看著顧寒笙，
“你怎麼知道的?”
“我可不像你，上學遲到。”
顧寒笙挑了挑眉，在江暖眼中卻是一副欠打的模樣。
“她，難道被什麼附體了?”
江暖把手機還給顧寒笙，皺著眉，
“這個姑娘在學校可是數一數二的美女，我見過幾次，陽光開朗，不像是有什麼疾病啊。”
此話一出，江暖感覺自己被某人鄙視的看著。
仔細一想，感覺自己剛纔說的就是廢話。
“我早上來的時候，看見學校上麵有很大一團陰氣，而且盤踞了很久的樣子。”
江暖閉著眼睛回想，腦中突然閃過一張臉，嚇得她渾身寒毛豎立。
“怎麼了?”
看出了江暖的異常，顧寒笙立馬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江暖隻覺得喉嚨發緊，她舔了舔嘴唇，小聲說道，
“一張……一張臉。”
江暖生得陰陽眼，小的時候總能看見鬼怪，很多時候差一點被陰氣侵體丟了性命。
“冇事。”
一隻手按在了江暖頭頂，溫熱的感覺傳來，讓江暖安下心來，
“有我在。”
江暖抬頭，撞入的是顧寒笙深邃的眼眸，似乎是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記憶之中，好像也有什麼人，摸著她的頭，堅定的說，
“冇事，有我在。”
……
瞬間的恍惚讓江暖皺了皺眉，她拍開顧寒笙的手，起身就走。
天氣不暖了，怎麼感覺耳根有點發燙。
兩個人並肩行進在走廊之中，趕去前麵的最裡麵的教室。
那是學生會的會議室，也是段巧巧跳樓的地方。
走廊裡安靜的很，和樓下警笛的鳴叫形成鮮明的對比。
江暖從來冇有感覺過，走廊竟然有這麼長。
突然，靜謐的空氣被奇怪的聲音擊碎，遠遠傳來哢哢的清脆聲音。
江暖聽的出來，這是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江暖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起來，前麵就是樓梯口，這個聲音也越來越近。
現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江暖本能的拽住身邊的顧寒笙，一把就鑽進旁邊的廁所。
還是男廁所。
不過江暖可管不了這麼多，抬腳想要邁進一個隔間，卻被顧寒笙拉到了更加角落的雜物間。
雜物間很小，裡麵又堆滿了一堆打掃工具，讓兩個人幾乎無從下腳。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逼近，還伴隨著詭異的歌聲。
是個女人，還掐著嗓子，歌聲像是在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顧寒笙一手攬住江暖的腰，另一隻手甩出一張符，這符咒便懸浮在二人中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暖明顯感覺到這東西踏進了男廁所裡。
下意識的，江暖抓住顧寒笙的衣服，更加靠近一些。
腳步聲和歌聲在廁所裡戛然而止，江暖緊張的心臟都要跳了出來，她秉著呼吸，生怕暴露什麼。
江暖見過的鬼怪雖然多，但也免不了緊張。
她死死的盯著下麵的縫隙，隻見到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停在這裡。
咿咿呀呀的歌聲再次想起，穿透江暖的鼓膜，輕而易舉的飄入江暖的腦袋裡。
隻聽哐噹一聲，玻璃應聲而碎，重物墜落的悶響聲悄然而至。
然後就是無數人的尖叫。
江暖抬頭，和顧寒笙對視，讀懂了對方眼眸之中的意思。
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