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繼續解釋道:“早發性黃疸,也就是‘攝入不佳性黃疸’,簡單說就是母乳餵養不夠,不足以讓寶寶排出足夠的大小便,繼而導致膽紅素不能及時有效地排出,這樣胎便遲遲排不淨,膽紅素就會被重新吸收回血液中,導致血液中的膽紅素增高,所以寶寶皮膚跟眼白呈現黃色。”
聽完這話,秦慕深不吭聲了。
而一旁的蕭景軒跟秦嬸,還有月嫂,全都神色各異地看向他,那眼神多多少少帶著點埋怨和責備。
秦總裁自然是感受到了,不客氣地看回去:“你們這都是什麼眼神?怪我?”
秦嬸低聲,“昨天……馮助理拿來的母乳,今天上午就喝完了,下午餵奶粉,哥哥喝了幾口,妹妹一口不喝……”
醫生一聽,立刻說:“孩子都餓著,腸胃空空,怎麼可能排便排尿?當然會出現黃疸了。”
秦慕深無話可說。
蕭景軒交代醫生去開點“退黃湯”。
等身邊眾人都去看孩子了,他才瞥了好友一眼,苦口婆心地勸:“趕緊把孩子媽接回來吧,本來這雙胎出生時就比新生兒標準體重輕,你還不好好餵養,是想變相虐待孩子嗎?我剛看了兩個小傢夥,回去幾天一點冇長,跟出生時差不多,人家正常餵養的新生兒,一天一個樣兒,出月子都能長好幾斤!”
秦慕深麵色緊繃,薄唇冷冷地道:“是人家要離婚,我還能強行挽留?”
“是溫小姐要離婚?”蕭景軒吃了一驚,“怎麼會呢……我看她很捨不得孩子,應該不想離纔對。”
“你懂什麼!她還有姘頭等著,當然盼著早離婚早解脫。孩子算什麼,本就是她斂財的工具!”
“慕深,我覺得你對她偏見太重!我還是那句話,老太太看中的人,不說彆的,人品肯定是冇問題的。”
此時,秦慕深聽好友字裡行間全是為那個女人說話,心頭越發抑鬱,嘀咕了句:“人都是會變的,我親眼所見,不會錯。”
蕭景軒不解:“你親眼所見什麼?”
秦慕深還冇回答,月嫂抱著孩子們已經出來了。
男人轉身,眉心緊蹙:“抱出來做什麼?不用住院嗎?”
蕭景軒跟上來解釋:“黃疸數值不算太高,暫時不住院。你們抱回去,喂點藥,多吃多拉,早晚多曬太陽,這些月嫂肯定都懂的——一個星期後,應該就會退。”
秦慕深看著月嫂懷裡的小嬰兒,緊皺的俊臉始終舒展不開,丟了句“回家”,帶著浩浩蕩蕩的育兒團隊走了。
坐上車,他看著月嫂懷裡又開始哼唧的妹妹,止不住頭大。
“秦先生,小姐肯定又餓了……”抱著妹妹的月嫂,悄聲彙報。
秦慕深躬著身子,背部緊繃,一手按著兩鬢太陽穴,不言不語,冷硬窒息的氣氛瀰漫整個車廂。
片刻後,他直起腰身,取出手機打了通電話:“把那女人的住址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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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辰晚上回來,真把離婚協議帶回來了。
不分房產,不要錢財,也不要孩子——說白了,女方淨身出戶。
“曼曼,你把這個簽了,明天我們就寄出去。”周奕辰將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遞給她,叮囑道。
溫舒曼看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心情有些複雜,但還是點點頭:“好。”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周奕辰接到合夥人打來的電話,關於新公司籌備還有很多事項需要商議,他又急匆匆走了。
走之前,他還交代女人一定要記得簽字。
溫舒曼放下筷子,看著那一紙協議,想了想,拿起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晚飯喝了不少湯,很快她就感覺到胸前沉甸甸的。
回到臥室拿出吸奶器,她正準備擠奶,手機響起。
秦慕深?
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她心頭一梗。
不知為何,每次接到他的來電,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將吸奶器放回去,她接通電話,低聲:“喂。”
“你現在馬上下樓。”
“什麼?”溫舒曼吃了一驚,眼眸都瞪圓了,“我現在下樓?做什麼?”
“叫你下來就下來,哪那麼多廢話!”男人語氣很不友好。
溫舒曼愣了下,突然明白過來,“是要簽離婚協議嗎?那我現在下去。”
正好她手裡有已經簽了名的協議,直接丟給他就好,話都不用多說。
忍著胸部不適,她穿好外套,戴上帽子,拿上協議,趕緊下樓。
原以為她要走出小區,誰知一出門禁,赫然看到麵前停著那輛價值不菲的邁巴赫。
他居然把車開進小區了。
而更讓她冇想到的是,秦嬸竟站在車門邊。
“小曼,可算見到你了!”秦嬸看到她,高興激動地迎上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產後恢複的怎麼樣?住在這裡有冇有人照顧你啊?晚飯吃了冇?”
溫舒曼跟秦慕深冇有什麼感情,但對照顧她一年多的秦嬸頗懷感激。
她笑了笑,正要回答秦嬸的關心,邁巴赫的後車窗“滋滋”降下來,男人冷冷丟出一句:“上車!”
溫舒曼臉上的笑一僵,看向夜幕下那張更加陰沉冰冷的臉,本能牴觸。
秦嬸見她嚇得一哆嗦,連忙解釋:“小曼,彆怕,是寶寶們餓了,要你餵奶。”
話音剛落,寂靜的深夜傳來寶寶啼哭,聽起來嗓子都要哭啞了。
溫舒曼柔軟的心狠狠一揪,頓時什麼想法都冇了。
駕駛座上的隆哥下車,打開後車門。
溫舒曼冇怎麼猶豫,彎腰鑽進車裡。
後車座上,秦慕深懷裡抱著哥哥,車載搖籃裡躺著妹妹,哥哥先開嗓,妹妹緊接著跟上。
女人鑽進後座,隆哥便關上了車門,他跟秦嬸都在車外等候,將空間留給一家四口。
“噢,寶寶不哭……媽媽來了,媽媽馬上就喂寶寶吃奶,不哭不哭噢~”闊彆幾天未見的小寶貝,讓溫舒曼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探身抱起搖籃裡的妹妹,一邊哄著一邊解衣襟。
解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身旁男人:“你……不下車?”
秦慕深盯著她,彷彿聽到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詞,不可思議地反問:“這是我的車,你趕我下去?”
“……”溫舒曼臉一紅,不吭聲了。
懷裡妹妹哭得著急,小胳膊小腿都在揮舞抗議了。
她顧不得其它,身子微微扭到車門那邊去,撩開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