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帝,過得去。
偏偏,司徒涯又是個想兩全的人。
見妙音貴妃哭得我見猶憐,他又心疼不已:“愛妃,你也不用這般為難。齊家隻有這麼個兒子,回頭朕讓大理寺網開一麵。該罰的罰,但這條性命,就給他留了吧。”
聽到這裡,君九悔知道,這個案子到頭了。
有妙音這麼個寵妃護著,要不了齊光的命,是肯定的!
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好了。
國法不判齊光的罪,沒關係。
回去後她自己審判!
她當即拜下去,開始說好話恭維:“皇上英明神武!”
司徒涯歎息,道:“你也起來說話吧,一直跪著也不像話。剛過門,榮王就……也是難為你了。”
帝王權術,先做了安撫,然後才定論:“但你也要理解一下,不管怎麼說,齊光也是榮王的表兄。若非要置他於死地,也難免讓人覺得皇家無親情,亦是叫人寒心。”
欲抑先揚!
君九悔知道,最多到這裡。
她冇站起來,磕了個頭,道:“謹遵皇上聖諭。”
想了想,又道:“臣媳鬥膽,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對於她的上道,司徒涯當然要給點麵子。
適當允許提一點要求,左右安撫好,這是權衡之術的關鍵。
君九悔也不提條件,而是弱唧唧地道:“臣媳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個寡婦。齊家表哥這要是放出去了……我怕他會報複我!”
瑟瑟發抖。
司徒涯明白了。
在這件事上,妙音貴妃如果要他一味包庇齊光,他也是做不到的。
老實說,身為皇帝,自己的兒子府裡的財產被人吃光了,顏麵何存?
而且,一個優秀的兒子冇了,他也是痛心得很!
可他也不能不給妙音幾分顏麵。
故而,順著君九悔的話,落了定錘:“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將齊光發配邊疆,五年不得歸京吧!”
“皇上!”妙音貴妃顧不得哭了,道:“齊光乃一介書生,讓他充軍,豈不是一樣是要他的命呢?再說了,我那表嫂孤兒寡母、家裡冇個頂梁柱,豈非……豈非……”
“先彆急。”
司徒涯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朕會安排好,到時候經由你的點頭,再行定論也不遲。但……五年內不得歸京,這一點愛妃就不要為難朕了,好嗎?”
不得不說,這皇帝對心愛的女人,也是很寵的了。
妙音貴妃又提了一個問題:“那表嫂與她家姑娘呢?”
這一回,她不等皇帝回答,看了一眼君九悔,道:“皇上,不若……讓她們住在榮王府,以後跟九悔互相有個照應。你意下如何?”
君九悔:“!!!”
我靠你奶奶個熊!
膈應死了好嗎!
可皇權麵前,她有什麼辦法呢?
為了哄愛妃開心,這條件又不是什麼大事,司徒涯果斷同意了:“便這麼定了吧。”
事情到這個地步,就等結案。
君九悔告退,出宮。
前往馬廄的路上,銀霜默默地不說話。
都君反而一改平時的沉默寡言,問了一句非常突兀的話:“麵見皇上的時候,王妃心裡可有慌怕?”
“慌什麼?怕什麼?”君九悔哪裡還有剛纔在皇帝和貴妃麵前那副柔弱可憐?
她用指腹擦了擦鼻尖,壞壞地笑了笑,道:“有一說一,皇上是個好皇帝,還成。但……男人也是個真男人啊!”
都君訝異地看她。
銀霜不解:“男人是個真男人,是什麼意思?”
君九悔吃地笑了,解釋道:“男性本色啊!男人性、好、女、色,難道不是嗎?”
銀霜:“……”
都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興許,每個男人到了九五之尊的位置,都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