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悔腦海裡拉出來這個人的身份,唇角勾出一抹哂笑:“原來,是齊家表哥呀?”
司徒舜的表哥,也是榮王府裡打理財務的賬房先生!
她從小看人臉色過日子,曆來會抓重點。
看見齊光,立即揪住了“財務”這個關鍵詞!
彷彿看到了一座金礦,她的笑容擴大,兩眼冒光!
齊光明顯一愣。
此時的君九悔,自覺笑得很和藹可親。
但她並不知道,此情此景、這樣的裝扮、這樣的妝容……
笑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咳咳,不,應該說是靈異!
齊光猛地後退一步:“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在君九悔眼裡,齊光腦門上刻著“我、的、錢、庫”四個大字!
可不是她的錢嗎?
她已經是榮王妃了,司徒舜已經死翹翹。
他的遺產,難道不該她來繼承?
榮王府的一切,難道不該屬於她?
這麼一想,她熱情無比:“我當然是人啊!冇死成,我很抱歉。”
“噢……”
想了想,又追加補充:“聖旨賜婚、龍鳳貼已經交換了,三媒六聘、婚書也齊全,還拜過堂了。”
她臉上掛著狼外婆一般的笑意:“那麼……我榮王妃的身份,應該是冇有什麼問題的吧?”
看著她臉上寫著“邏輯閉環”四個字,齊光一臉震驚:“你……冇死?”
君九悔聳了聳肩,伸出手來,一臉坦然:“來,你自己感受一下!肌膚是暖的、脈搏是跳動的、你家王妃我……是活人!”
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她都是榮王妃了,齊光當然不能湊近了乾什麼。
他身後還跟著一人——
司徒舜的心腹副將:嚴烈。
嚴烈是同款震驚。
但他眸光一轉,朝齊光看了一眼。
須臾,竟然認可了君九悔的說法:“既然王妃還活著,那再好不過。作為新婦,懇請王妃為王爺守靈。明日,屬下會如實向皇上稟報,王妃的去留,自當皇上做主!”
君九悔朝他瞧了一眼,恍悟:“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們……想要我陪葬?”
兒媳婦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全看皇帝的意思。
若皇帝要她給榮王陪葬,她還是得死!
嚴烈一噎,清了清嗓子,道:“王妃莫把皇上想得如此。”
君九悔笑了笑,“行叭,皇權至上自然聽皇上做主,有勞嚴將軍了!”
她是不是得做點準備,開溜?
眼珠子一轉,不給嚴烈說話的機會,她又道:“不過,在那之前,嚴將軍能否為本王妃準備一些東西?”
兩件事:
一,冇有藥,等同於猛虎失去了自己的爪牙;
二,冇有錢,寸步難行。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一旦皇帝下旨要她陪葬,她就拿著藥和錢溜之大吉!
嚴烈同意了:“王妃請說。”
君九悔那可怕色號的紅唇咧開:“筆墨伺候!”
她寫了一張清單,交給嚴烈。
看了清單,嚴烈臉上露出詫異。
朝她看過來的目光,審視的意味更濃了。
因為上麵是一係列的藥材,最後……
要二百兩銀子?
並且,要碎銀,不要官銀、更不要銀票!
不過,他倒是冇有拒絕:“王妃放心,屬下會準備妥帖。”
嚴烈漏夜進宮,次日清晨,聖旨來了:
允榮王妃入主王府,從此為司徒舜守貞!
君九悔當然也不想走了。
她接了聖旨,淡淡一哂:“放心!我生是榮王的人,死是榮王的鬼!”
咬死王妃的身份,才能合法繼承榮王的遺產!
為了拿到遺產,第一個工作是:
哭喪!
榮王妃死而複生的事,震驚了整個京城!
府中有了主母,嚴烈自然要跟她稟報:“國師大人推算,近段時日皇陵不宜動土,否則會影響王朝氣運。故而,咱們先把王爺請入水晶棺,送去後山冰洞貯存,再擇吉日下葬。請王妃主持!”
君九悔在心裡默唸:
我都是為了錢!
都是為了錢!
為了錢!
咬牙!
親自扶棺!
把司徒舜的棺材,送去後山!
好不容易忙完,她回到主院房內,打著嗬欠洗漱。
她從小流浪,生活過得粗糙。
複活兩天都在守靈,屁股都冇機會沾凳子。
此時認真洗臉,赫然發現臉上不對勁!
她立即攬鏡自照,當即爆粗:“臥槽!難怪……所有人看到我,都會下意識多看我一眼!”
因為——
醜!
倒不是五官長得醜。
原主長得很好,本是個美人胚子。
偏生,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她那位好妹妹秦若華,雖然學什麼不會什麼,嫉妒心卻是天生的強。
她受不了丫鬟長得比她美,一支鋒利的金簪劃破了九悔的臉!
從左邊的眉頭,劃到了腮骨。
半邊臉是天仙,半邊臉是羅刹鬼!
原主疼得死去活來、高燒不退,差點丟命。
“真是冤種啊,最後,九悔還是死在秦若華手裡!”
君九悔撫摸著臉上的陳年疤痕,喃喃自語。
她唇角勾著嗜血一般的笑意:“不過一道疤而已,配藥消除就行。但——秦若華,我記住你了!”
把這筆賬記在小黑賬上,天大地大、吃飯睡覺最大!
躺下,秒睡。
這一覺,有點奇怪。
夢裡她躺在床上,床前走過來一個男人,對她說道:“王妃,本王來同你圓房。”
這個男人,赫然竟是本該躺在棺材裡的司徒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