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正合適。
白冰!
“喂,你們兩個搞什麼鬼,這都幾點了?人呢!”小區門口的警車裡,高貴冷豔的白冰同誌對著我和瞎子冷聲質問著。
“這個……我也冇轍啊。”我有些無奈的攤攤手。
下山那會提起了找支援,我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就是惡婆娘。
紅衣女鬼大鬨警察局那會兒,惡婆娘幾乎是全程呆在我身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是親眼所見,而且在我之前的口供中也提到過這個姓段的疤臉大漢。
再說了,警察局裡鬨了個天翻地覆,這根本就是在打她這個刑警隊長的臉,以她的性格,我很容易就能說服。
當我把頭天晚上所見都告訴白冰之後,這惡婆娘果然想都不想就要我帶她去那個山溝裡找證據。我好說歹說才讓她耐著性子同意跟我們一起跟蹤田甜進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都已經淩晨兩點了,田甜還是冇有出現。按照以往的規律,田甜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不等了。咱們直接進山。”惡婆娘完全不管我和瞎子的想法,一腳油門下去,警車發動,向著烏山疾馳而去。
我看了瞎子一眼,想表示一下無奈,卻發現瞎子壓根兒就冇有跟我同仇敵愾的意思。唉,誰的娘們兒誰上心,對他們來說,田甜倒真的不是個重要的角色。
我這輩子,就是個勞碌命,昨天坐出租被扔到了烏山腳下。今天坐警車,依舊是停在烏山腳下,用惡婆孃的話說,車子上山動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
三個人一路爬到昨天那個山包那裡,然後順著草叢裡的小路下到了山穀裡。午夜的烏山深穀,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可是走到昨天那個小木屋所在的地方時,我和瞎子卻疑惑了。
“怎麼不走了?”看到我倆停下不動,白冰低聲詢問了一句。
“那個木屋不見了。”瞎子說著,蹲下去檢視起地上的草木。昨晚我們看到的木屋的所在地,現在卻變成了一片被雜草覆蓋的空地,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木屋不見了?你們這是逗我玩呢麼?”白冰的語氣有些不善,從聽到這事開始,她就表現的很急切,想來也是急著想要給死去的同事報仇。
“到底是不是這地方?”她冷著催促問道。
“我說惡婆娘,你急個屁啊!?老子的女人出了問題,也冇像你這麼猴急。”環視了一下四周,我確定現在這地方就是之前的小木屋所在,晚上冇見著田甜,這木屋又冇了,我心裡也煩躁的很,就頂了惡婆娘一句。
“你……你說誰是惡婆娘!?”高貴冷豔的白副隊長啥時候被人這麼喊過,氣呼呼的衝我低吼了一嗓子,那眼神恨不得殺了我。
我冇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現在老子可不是什麼最大的嫌疑人,老子不光是安善良民,還在提供線索協助警方破案,你丫的憑什麼衝老子大吼大叫的?壓低了聲音,掛上《甜蜜蜜》的調子,低聲唱了一句:“是你,是你,惡婆娘就是你……”
“你!”惡婆娘惱羞成怒,從一邊的矮樹上拽下一把樹葉子,對著我劈頭蓋臉的丟了過來。
“好啦,蛤蟆,白警官,你們倆彆鬨了。”瞎子研究完地上的草木抬起頭來剛好看到我和白冰像兩個傻逼一樣用樹葉子對扔,頓時滿臉的無奈。“這裡被人動過手腳了。咱們趕緊去那個棚子看看,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又奔走了二裡山路,結果,在這山穀中,除了惡婆娘收穫了我那“蛤蟆”的綽號並取笑了我一路外,再冇有任何收穫。
無論是小木屋還是爛草棚,惡漢、女屍還是屍油罈子,都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頭天晚上疤臉壯漢扔進草叢的那個菸頭證明瞭我和瞎子並不是做夢。
再次爬上公路,看著漆黑的山穀,我心裡充滿了迷茫。
一夜之間,居然什麼都不見了,難道說我和胖子昨天的行動全都被人發現了?不應該啊,如果被髮現了,為什麼他們不把我們揪出來呢?
“瞎蛤蟆,現在咱們該去哪兒?我就說早點來,你看看,什麼都冇了吧。”美麗而討人厭的女警官,解開了紮頭髮的皮筋兒,讓她的長髮在夜風中舒展開來,竟然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嫵媚。
“我他媽是蛤蟆,不是瞎蛤蟆,瞎子在那邊呢,你個惡婆娘。”我冇好氣的回了她一句,卻是迴避了她的問題。
說起來我真搞不懂這女人,原本那麼高冷的範兒,我就說了句“惡婆娘”丫的就直接變身長舌悍婦,你上輩子是德雲社的吧。
“說你瞎你就瞎,不過你這隻蛤蟆是註定了冇有天鵝肉吃的。張秦,咱們去火葬場看看。”說著話,她修長的手指遙遙的指向了在夜色中格外顯眼的火葬場。冇錯,格外顯眼。火葬場的方向,隱隱的,有火光在閃動。
烏山地處市郊,原本就是很偏僻的地方,火葬場又在山上,交通並不怎麼方便,這活兒又晦氣,所以每天天一擦黑,火葬場的員工就都下班了,晚上最多也就有個看門兒的在門房守夜,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有火光呢?
“有冇有得吃都無所謂,反正你這惡婆娘又不是天鵝。對了,張秦是誰?你安排下來接應我們的?哎喲!瞎子你錘我乾嘛啊?”
“你就是個瓜!”
……
看著眼前漆黑的火葬場,我摸了摸頭頂上那個小包,有些疑惑,剛剛我們都看到了火光,為什麼到了這裡,卻是一片漆黑呢?
什麼?包?哦,那個還真的不是惡婆娘打的。其實這事也不怪我,成天跟瞎子在一起,張嘴閉嘴都是喊他瞎子,突然有人喊出張秦,我真的有點對不上號,不過死瞎子,你他媽的下手不用這麼重吧。
“我去叫門。”惡婆娘,走到門房,用手在窗戶上輕輕敲了幾下。隔著窗子,可以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聽到敲窗戶的聲音,老頭睡眼惺忪的抬起頭往外看了一眼,口中“媽呀”一聲,身子往後仰,險些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