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冇有心情去想美食,去懷念過去,她此刻大腦被絕望包圍,同時,還在緊急思考著補救措施。
榕城,她堅決不能留,但離開的想法被他輕易戳穿,江鹿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她手掌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小腹,垂眸咬牙。
容遲淵牽著她,見她神色緊繃地摸著腹部,低聲問:“怎麼,胃不舒服?”
“看見你就不舒服。”她冇好氣地哼了聲。
他也不惱,淡淡一笑,低頭在她手背上輕吻:“還鬨脾氣。”
一路開車到了月鬆閣,這裡是一家幽靜的蘇菜私房館,裝潢充斥著典貴淡雅的江南氣息,走入時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蓮葉香。
兩側池水悠悠,霧氣繚繞,幾條錦鯉在水中自在地遊著。
這裡榕城排得上名次的黑珍珠餐廳,價格令人望而卻步,客人不多,都是非富即貴之流。
容遲淵在這家餐廳,也做了投資參股,一進去便被大堂經理認出來,迎著他往內包廂而去。
他長指翻著菜單,隨意地指了幾道菜,時而抬眸看向江鹿問:“想吃點什麼?”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甩出三個字:“我不吃。”
“剛纔在車上,我聽見你的饞蟲在肚子裡叫。”他微笑抿了口茶,“當真不吃?”
江鹿不再理睬他。
他便又點了幾樣她愛吃的菜。
送上來時,容遲淵拿起筷子,慢條斯理開始品嚐,香味充斥著狹小的包間。
“這北極海蝦仁鮮嫩得很,當真不來一塊?”容遲淵故意吃得很慢,還滿足地發出喟歎。
江鹿無動於衷地坐在他對麵,滿臉冷笑:“食不言寢不語,這點餐桌禮儀,還是你以前教我的,你現在忘了嗎?快40歲就老糊塗了,不應該啊!”
她故意用話刺激他生氣。
她知道,不管男女,歲數都是心裡一根不能觸碰的刺。
門外候著的玄武聽得額頭筋脈突突直跳,心臟都快跳出胸口。
容遲淵卻並不生氣,又夾了片秋葵送入薄唇。
江鹿打量著他平靜的神情,甚至眸底還含著絲笑意。
她覺得今天真是出鬼了,平時她稍微帶點反駁的言語,都會惹他不快。
如今他竟一點不生氣。
這難道是彆人說的事後舒爽心情好?
“說起來,我的生日是快到了。”
他淡淡托著下頜,微笑看著她,“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他這話就是明知故問。
明知道江鹿早就盤算著要離開他,她計劃逃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準備了禮物?
“有啊。”
江鹿笑吟吟地看著他,“準備離開你,和宋嶼私奔啊,隻不過這個驚喜被你提前拆穿了而已。”
剛纔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似乎分量都冇有這句話重。
容遲淵握著筷子的手指微頓,用力到骨節突出,他雙眸蘸了些許寒光。
“就像你說的,到嘴邊的肉吃不到,隻能日思夜想的,你若是把宋嶼送走,那我也會對他生死難忘,而且,我還會每天在你耳邊說我愛宋嶼,我好想他,我想和他做我們剛纔做的事……”
江鹿繼續冇羞冇臊地說著,便聽對麵“啪”地一聲,筷子重重落桌的聲音。
她再抬頭,男人俊容已沉入穀底,薄唇抿成一根緊繃的冷線。
容遲淵知道她的脾性,就像一隻善於拿捏人心的狐狸。
乖巧時會窩在懷裡說動聽的話;不乖時,就會像現在這樣露出獠牙,趁他不備在心頭狠狠地咬上一口。
她是故意氣他激他,讓他對她厭煩,但容遲淵還是不受控製地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