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輕笑頷首,視線下移到她手裡捧著的那壺茶上,笑意忽然有所減淡。
“這是江主管教我泡的茶,我這就去端給容總!”
柳桃嬌俏地說完,已是有些心馳神往,迫不及待地走向總裁辦。
秦淮卻站在那半晌未動,臉色有些無奈。
江主管……連泡茶都教給柳小姐,這是真的準備離開了?
容總最近因為江主管的胡鬨,情緒不太好,他想讓柳桃最好彆去點燃這根導火索。
但剛要開口,人已經消失在眼前。
房門虛掩著,柳桃小心地走了進去。
當看見麵對窗台而坐的寬闊身影時,她心跳加速,彷彿呼吸都停止了。
她努力剋製著身體的顫抖,緩步朝前走去。
容遲淵正戴著藍牙耳機,在聽國外的分公司述職。
時而回覆幾句流暢標準的英語,格外地嚴肅認真,並未察覺走進來的人。
但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茶香,是江鹿的手藝。
男人內心忽而被平靜充填,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她這是終於識時務,肯對他低頭了?
還專門泡了茶送過來。
但,容遲淵麵上依舊錶現得平淡自若,眼皮也不掀動一下,似對她的獻殷勤無動於衷,隻手指叩了下桌麵:“放著。”
柳桃心裡一喜,連忙走過去,將茶壺放下,然後立在他身邊,拘謹地一動不動。
容遲淵垂眸在紙上寫著記錄,瀟灑的瘦金體流暢又大氣,他淡淡道:“杵在那乾什麼?倒給我喝。”
柳桃連忙收回癡癡的目光,手忙腳亂地倒茶時,卻一不小心,將茶水溢了出來。
水珠頓時暈染在他的筆記本上,墨水也跟著淡淡揮散而開。
男人眉心微皺,不悅地放下筆:“你是怎麼回事,笨手笨腳,倒個茶都不利索。”
可當他抬起頭時,麵前站著的卻是一張陌生又慌亂的臉。
*
江鹿忙著交接工作的事,午飯都冇來得及吃。
從繁忙的事務之中抬頭時,竟然已是快下午三點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脖子,這才發現,柳桃一直冇回來。
江鹿推門走出去,揮手叫來部門的員工:“看見柳副主管冇?”
“剛纔開始就不在呢,我以為您跟她在一起呢,我還有些工作想跟她交接來著。”
江鹿淡淡抿唇,心下有股奇怪的感覺。
莫不是,人還在容遲淵辦公室呢?
江鹿拍拍她的肩頭:“我知道了,把要交接的部分批註發到我郵箱,我過會轉達她。”
她將工牌戴好,走入總裁專用電梯。
這裡靜悄悄的一片,走到容遲淵辦公室門口時,能聽見裡屋有女人低聲的抽泣。
她一怔,立刻推門進去,就看見一臉泫然若泣的柳桃正站在落地窗前。
她麵前擺著密密麻麻一百多個茶杯,柳桃手裡端著一隻茶壺,似乎是拿了太久,茶壺在發抖,腿腳也站不太穩。
而譚書晚正站在她身邊,麵無表情地審視著,眸底一絲從未有過的淩厲:“這杯,倒漏了三滴,喝掉重倒。”
“譚小姐,你彆折磨我了,我真的喝不下了……”
柳桃捂著小腹,抹著眼淚,一副可憐嬌楚的模樣。
“你既然想留在容總身邊,這就是必須經曆的修行。”
譚書晚緩慢抬起柳桃的下巴,向來溫存的她,褪去了偽裝,如今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你要實在忍不了,現在去向容總請辭,我冇有意見。”
江鹿望著眼前的情景,臉色微冷,手指敲了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