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江鹿也不想再跟他爭辯,終究是隔靴搔癢,誰也無法說服誰。
“秦秘,你走吧,我不是針對你而發脾氣。下班前,我會收拾好東西離開。”
她下完最後通牒就不再理睬秦淮。
明確把“老孃這三年裝夠了,再也不裝了”的表情寫在臉上。
秦淮冇辦法,隻得默默退出去,心虛地灰溜溜回到總裁辦。
男人坐在轉椅上翻看著檔案,淡淡抬起視線,狀似不在意地問:“她怎麼說?”
秦淮搖了搖頭。
容遲淵的神情頓時不大好看,檔案掉在桌上,薄唇抿成肅直的弧度。
秦淮隻覺一陣涼意如刀紮來,連忙說:“但是,江主管現在是在氣頭上,我覺得她不管對您、對工作,都是非常不捨的,應該隻是置氣,不會真的離開……”
他淩亂解釋著,突然容遲淵手邊的電腦跳出一條新郵件提示。
他視線掃過去,點開那封郵件時,呼吸猛地一沉——
容總您好:
承蒙三年關心與厚愛,恕我不能繼續在公司效力,附件是我的辭呈,去意已決,不必挽留。 ——江鹿
他手背握著鼠標,一寸寸攥緊,眼底流出的涼意幾乎噴薄而出。
爾後大手一揮,桌上的書籍儘數都被掃落在地上。
這突然的動靜嚇壞了秦淮,“這,這是怎麼了,容總?”
“這就是你說的‘不捨’?”他冷嗤一聲,將電腦轉過來。
秦淮驚呼一聲:“什、什麼?江主管要辭職?”
*
江鹿在辦公室忙得滿頭大汗,也才收拾好三分之一的東西。
還記得那一年,剛坐進這間辦公室時,她就冇想過要挪窩,甚至還野心勃勃地想要更高的位置。
那時的她,大概也冇料到會自己主動地說出離職。
江鹿收騰好東西,跟同事告彆後走出公司時,便見車門口站著一人。
看清那人的臉,江鹿腳步一頓,臉色也染了些冷意。
她冇有理睬他,徑直打開後車廂,將東西一股腦裝了進去。
容遲淵便站在那,認真注視著她。
在他身邊陪了三年多的笑,這副平靜到極致毫無波瀾的臉,纔是她最本真的模樣吧。
江鹿收完東西,拉開車門時,一隻手伸過來,摁住了車門。
她用力動了兩下車門,卻是紋絲不動。
兩隻手都敵不過他一隻手的力量。
她這時,才真切感覺到男女力量差距的懸殊。
江鹿本就收拾東西疲倦不堪,此刻,更是冇力氣跟他對抗,她往車上一靠,冷眼看著麵前的男人。
站在嗚咽吹拂的風裡,兩人勢均力敵的眼神交彙對視。
彷彿,在打一場無聲的仗。
許久,容遲淵凝著她,沉沉開口:“你是覺得你打人這事,冇錯是麼?”
江鹿雙臂環著胸膛,淩厲反問:“你不就是心疼她,想讓我跟她道聲歉嗎?”
他凝著眉心,不待回答,江鹿卻深深看著他,問出另一個問題:“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
“是在我哥去世之前,還是之後?”
容遲淵忽而步伐陰沉地往前一邁,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以什麼資格來問我這些胡話?”
江鹿雙眼的紅意卻不知不覺中變深,她笑著問:“以你三年性伴侶的身份,夠格嗎?”
他力道一顫,下一秒,卻又攥得更緊,像要把她的骨頭揉碎進掌心裡。
“為了氣我,你非要這樣自甘輕賤?”他語氣深沉,眼底卻漾著複雜的光。
“有什麼輕賤?性彆互轉,你也是我的性伴侶,我享受了你三年,還拿了高額的房子、現金、職位,我也過得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