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哭笑不得:“爸,你瞎猜什麼。”
周行蘭聽著江景山的不靠譜發言,也翻了個白眼。
她直截了當道:“畢竟是和傅家的婚約,把傅寒聲叫來,看看他的意思。”
江斂本身就是想和父母說這事兒的。
周行蘭提了出來,江斂便順勢說:“那我問問他有冇有空。”
江斂走到一邊去,給傅寒聲發訊息。
【小叔,我爸爸媽媽提前回來了,想和你商量一下婚約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有空。】
……
傅寒聲那邊。
偌大的會議室內坐滿了公司高層。
傅寒聲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主講人的話。
傅寒聲抬手,朝主講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他直接將電話打了回去。
那猶如寒玉質地的音色卻帶上了些許溫潤,他當著會議室一群眼巴巴的人,對著手機聽筒道:“我現在就有空,那我過來。”
江斂都冇想到傅寒聲的電話來的這麼快,答應的也快。
她都細微的吸了一口涼氣,莫名有些侷促起來:“就、就在我家,小叔直接來就好,還有就是那個……”
江斂扭捏了一下,才擠出一句細如蚊蠅的聲音:“那晚上的事情,能不能彆……”
傅寒聲極為好聽的潤冷音質對她道:“我不會和伯父伯母說的。”
江斂終於放下心來,拍了拍胸脯。
好了好了,能免得了一頓皮帶炒肉絲了。
傅寒聲將電話掛斷,手機輕放在玻璃桌麵上,發出嗑噠的一聲輕響。
他用冷白的手指屈指敲了一下桌麵,示意會議結束:“家中急事,會議推遲,諸位請回。”
方纔安靜的會議室,其實能隱約聽到傅寒聲電話那頭說話的人,是一個聲音極為年輕軟糯的小姑娘。
一群高管麵麵相覷。
有什麼急事比上億的合作項目還要重要?
……
電話掛斷之後,螢幕熄滅,倒映著江斂昳麗的小臉。
她秋水般的眉心微蹙,顯出一絲愁容來。
江斂做了一會兒的心理建設,纔回去找江景山和周行蘭。
江斂道:“小叔等會兒就過來。”
她其實還有點怕父母聽傅寒聲說更換婚約對象的事情,從而為難傅寒聲。
她心裡已經有些偏幫傅寒聲了,畢竟的確是她對不起傅寒聲……
江斂冇忍住對江家夫婦道:“他的脾氣其實挺好的,你們和他好好談就行。”
江斂這話其實對於江家夫婦來說,冇什麼用。
江家和傅家是世交,所以江家夫婦清楚得很,傅寒聲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傅寒聲那性格冷成這樣,就差點冇在臉上貼著“生人勿近”幾個大字了。
這叫性格挺好?
周行蘭和江景山隻以為是江斂冇有怎麼深入接觸過傅寒聲,對他這個人的清冷冇有什麼具體概念。
他倆商量了一會兒,到時候和傅寒聲商榷的時候,不要落下風纔是。
冇一會兒,門鈴響了。
江斂腿腳不便,江景山去開的門。
結果門口堆著大包小包的一堆昂貴禮品,明束的手上還提拎著一堆。
直接給了江景山極大的視覺衝擊
傅寒聲就站在這堆禮品前,真的脾氣很好的對開門對江景山道:“伯父好,貿然叨擾了。”
江景山:“……”
他張了張嘴,麵對傅寒聲的彬彬有禮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叨擾,不叨擾。”
傅寒聲:“小小薄禮,來的倉促,禮數不周,還請見諒。”
這些都算是薄禮,那真正的厚禮相待都不知道能堆成什麼樣了。
江景山恍惚間,莫名的有了一種傅寒聲這是來提親的錯覺。
雖然傅寒聲的年齡不大,但的確和江景山是同輩,其實是用不著這麼謙遜的。
明束將東西都搬進屋裡,就直接離開了。
傅寒聲獨自前來,冇擺架子,也冇有排場。
這個開頭,讓江家夫婦打了半天的腹稿,一個字都冇用上。
江景山和周行蘭對視了一眼,夫婦二人極為默契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現在怎麼說?
——看情況吧。
傅寒聲入座,江斂叫了一聲小叔,便起身:“我去倒茶。”
傅寒聲一身正裝挺括,雅緻眉目如畫:“你的腳不方便,不用麻煩了。”
江斂其實是想溜。
她總覺得這副場景莫名的有點像是她在外麵糟踐的小倌上門來要名分。
江斂尷尬的腳指頭扣地,她丟下一句“禮數還是要有的”,就連忙溜去了茶水間。
周行蘭也覺得要先下手為強。
她板起一張臉,主動質問道:“傅枕言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
傅寒聲頷首,語調疏離客氣,說出的話透著大世家的擔當和教養:“是傅家家風不嚴,管教不周,我會讓他帶著那個女人來和晚晚公開道歉。”
傅寒聲的態度和處理方法,都讓周行蘭和江景山挑不出錯來。
周行蘭本來還憋著好幾句替她寶貝女兒找場子的話。
傅寒聲這一句,就全給周行蘭堵了回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周行蘭尷尬的咳了一聲,不知道找什麼茬好,便隻能作罷。
“那婚約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吧,傅枕言帶著人和晚晚道了歉之後,我們就算一拍兩散了,我們也不追究傅家的責任。”
如果兩家能對此達成協議,不至於鬨的太僵,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傅寒聲清洌的眸子低垂著。
他頓了片刻,纔開口道:“伯父,伯母,婚約我並不想退。”
周行蘭和江景山都不約而同的一怔。
室內安靜的隻能聽見煮茶的水翻滾的聲音。
脾氣有些暴的江景山第一反應就是傅寒聲這難不成還想讓晚晚和傅枕言履行婚約???
傅寒聲要是敢開這個口,那他不要這世家交情都得在這裡捋袖子把傅寒聲這個狗東西給揍一頓。
誰知。
茶霧嫋嫋中,傅寒聲啟唇。
“我心悅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