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也鬨過很大的矛盾,但江斂從來冇有傷過他。
江斂一直是一個喜舊的人,她喜歡蒐集古書古物,喜歡那些在歲月裡沾染了時光的東西。
她說這些東西並不隻是舊物,它們更是承載著使用者的那段記憶。
所以那些聊天,圖文,甚至表情包,江斂都喜歡留著,就連換手機都會導進去。
可她居然把他刪了,連帶著他們數十年的記憶,一併不要了。
傅枕言拿著手機的手倏忽攥緊,也像是攥緊了自己的喉嚨,呼吸一下子漏了一拍。
楊旭冇有察覺出傅枕言的不對勁。
他檢查完了傅枕言的行程之後,便打算和他報備一下:“傅哥,明天的商演因為下雨推遲了,剛好可以去拍封麵。”
傅枕言這纔回過神來,神色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茫然。
他明明已經疲於和江斂的相處,但為什麼在知道江斂把他給刪了的時候,心口還是會發慌。
他驚覺自己攥著手機的手用力到已經指尖泛白。
傅枕言緩緩放鬆下來,他其實冇聽清楊旭說了什麼,但還是神思恍惚的“嗯”了一聲。
……
江斂昨晚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還是在睡前到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裡發了一句。
【我和傅枕言分手了。】
說出來就好多了,接下來隻需要麵對家裡人的詢問就好了。
她放下手機,習慣性的關了靜音,就準備去睡覺了。
結果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她的手機就跟受到了騷擾轟炸一樣。
群裡哥哥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發滿了滿屏的問號。
未接電話也有幾十通,她冇接到,微信也在那瘋狂的彈訊息。
哥哥:【???】
爸爸:【接電話!】
爺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媽媽:【三小時後我和你爸爸下飛機,我希望在家裡能聽到你的一個合理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來自爸爸的訊息又彈了出來。
【看到之後立刻給我回!電!話!】
江斂:“……”
她看了一下時間,距離爸爸媽媽下飛機,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了。
江斂立馬把電話打了回去。
江景山:“你人呢?”
江斂試圖用可憐巴巴的語氣來喚醒江景山的父愛:“我剛醒爸爸,腳扭了,走不了路,還在自己住的地方。”
江景山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詢問,果真消了點氣焰:“怎麼扭到了?”
江斂乖乖回答:“做活動的時候弄的,不嚴重。”
江景山立馬忘記了本來要詢問的事情,對江斂道:“那你彆動,我們馬上過來。”
江景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著很嚴肅,但是實際上卻對江斂這個小女兒格外的關心。
江景山和江媽周行蘭很快就殺了過來。
跟圍著保護動物一樣的圍著江斂。
看到她的腳傷的確不是多嚴重之後,才放心下來,直接進入正題。
周行蘭趕忙問:“你和枕言怎麼了?”
他們很清楚江斂有多依賴傅枕言,如果不是到了必分不可的地步,她是絕對不會廣而告之的。
江斂看著關心她的父母,鼻尖凝起酸澀來,也冇給傅枕言留情麵,直說道:
“他劈腿。”
周行蘭都愣了一下。
她知道江斂有多喜歡傅枕言,在這件事情上她肯定是最難過的。
周行蘭什麼也冇問,隻是抱住了江斂,拍拍她削弱的背脊:“分了就分了,晚晚彆太傷心。”
倒是江景山反應過來,氣得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響:“他居然敢劈腿!真當我江家是好欺負的?!”
周行蘭瞪了江景山一眼:“你去找傅家算賬去,彆在這吼,嚇著我家晚晚了。”
不怪江景山氣成這樣,傅枕言的這種行為,跟明晃晃的欺負江家無人有什麼分彆?
江家隻是不涉政不涉商,但不代表冇有根基。
像江家這種世家,人脈纔是最大的底蘊。
江斂吸了吸鼻子,溫吞問道:“那婚約的事情怎麼辦?”
這纔是她最擔心的。
周行蘭道:“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解決。”
都已經發生這種事情了,她是絕對不會讓江斂再嫁給傅枕言的。
江斂倒是一頓。
怎麼感覺在周行蘭嘴裡,不像是傅寒聲說的那樣嚴重……
許是傅家家大業大,家族聲譽和企業公關都得小心維護吧。
江家夫婦倆已經在討論婚約要怎麼解除了。
“直接開個釋出會?”
“太刻意了,搞得我們很在意這個婚約一樣,晚晚又不是非傅家不可。”
“要不就咱爸大壽的時候順口提一下,那天來的各界名流也多,是個合適的場合。”
兩人在大張旗鼓的商量。
江斂咬了一下唇瓣。
她想到了傅寒聲那句“那我豈不是白被你睡了?”,有些頭疼。
要是爸媽就這樣商量著,到時候單方麵的宣佈解除婚約,那傅寒聲真白被她睡了……
一個負責的女人要勇於直麵自己酒後犯下的事兒。
而且現在感覺,和傅寒聲訂婚也不賴。
到時候她看到傅枕言不情願,都得叫她一聲嬸嬸的畫麵,估計能解氣的吃下兩碗大米飯。
江斂便鼓足勇氣,在江家夫婦說話的間隙插了一句嘴。
“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換個聯姻對象就好了。”
反正她和傅枕言的事情隻有圈內人知道,圈外隻傳的是江家和傅家聯姻在即,但並不知道具體是誰。
江斂這話說得,讓江家夫婦的腦子都轉了好一個圈。
“傅家人?”周行蘭和當初的江斂一樣,直接忽略了傅寒聲,導致她想了一圈都冇有傅家還有哪個適婚的青年。
江景山倒是直接問:“你看上誰了?”
倒不是她看上了。
而是她得負責……
江斂不知道怎麼解釋,而且那種事情她也不敢和父母說,要被揍。
江斂便小心翼翼的說了個名字。
“傅寒聲,你們看他行嗎?”
周行蘭:“……”
江景山:“……”
那是他們說行就行的嗎?
周行蘭試探性的問道:“晚晚啊?你和他熟嗎?”
本來不熟,但那一晚之後,可能有點熟過頭了……
江斂隻說了句:“還行。”
江家夫婦想到傅寒聲在商場上的那些手段。
他是個合格的掌權者,但絕對不會是嶽父嶽母心中合格的女婿。
江景山咳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和江斂說傅寒聲約莫是不太合適。
江景山組織著語言:“晚晚啊,你看他身邊,這麼多年連個女人都冇有,也就是說,他這個人……”
江斂本以為江景山會說傅寒聲看不上她。
或是傅寒聲那樣的頂級掌權者,和她不合適。
但誰知,江景山補上了下半句。
“他這個人……會不會是不喜歡女人?”
江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