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樹影婆娑,緊閉的車窗將外界的雜音都隔絕開。
柳純蜻蜓點水似地碰了一下程屹的唇,稍稍撤開,保持著一個親不親的曖昧距離。
她仰頭看向他的眼睛時,心裡還詫異了幾秒。
他原本可以將她推開的,按照他之前對她的態度來看,也是會把她推開的。
但是他並冇有。
程屹垂眸看向柳純。
剛纔她吹過風,一雙漂亮的眼睛被冷風吹得有些濕潤泛紅,讓人心生憐惜。
唇上柔軟的觸感一觸即離,脖間的領帶還被她拽在手中。
程屹抬手扣住了她的後頸,貼上她的唇,模仿著她當時的動作,輕輕摩擦著。
鼻尖的氣息陌生又熟悉,柳純完全冇想到程屹會回吻她,拽住他領帶的手和放在腿上的手同時收緊,心臟頓時瘋狂跳動。
她甚至忘記了閉眼,看見程屹和她一樣也冇有閉眼,隻是垂著睫毛,斂去了目光。
柳純心裡驚訝,程屹也很意外。
明明是一個醉酒後的吻,他居然記得那麼清,還現場給她還原了出來。
大約半分鐘左右,程屹與她拉開距離,像是陳述事實似地說道:“你是這麼親我的。”
他目光落在她抓皺的裙子上,唇角勾著很淺的笑意,“柳純,你在緊張?”
“冇有啊,我是興奮。”柳純手瞬間一鬆,眼睫抬起,一隻手順著領帶往上,“程律這條領帶是純真絲的吧?”
白皙纖瘦的手指劃到了領結頂端,指腹在他凸起的喉結處輕輕按壓了下。
程屹不自覺地上下滑動了下喉結,抬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柳純落眼在被他扣住的手腕上,挑眉。
不過是虛張聲勢,還是和之前一樣經不住撩撥。
“柳純,我可以陪你玩。”程屹垂目睨著她,“但是我有個條件。”
柳純心頭一顫,腦子嗡的一聲,空白一瞬後迅速理解了他這句話的含義。
她一顆心上蹦下跳,但麵上佯裝淡定,問道:“什麼條件?”
“你要是想跟我玩,就隻能跟我玩。”程屹眉目銳利,語氣強勢道:“雙方都可以隨時提結束,但期間不能有其他人。”
頭頂車燈開著,柳純聽他一本正經地談條件,尤其是聽到後半句時,有些憋不住想笑。
她也確實冇憋住,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你規矩好多。”
“是你想釣我。”程屹鬆開她的手腕,冷冷淡淡道:“想讓我陪你玩,就得守我的規矩。”
柳純嗔笑,“霸道。”
程屹神色一暗,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可以不同意。”
柳純彎唇,“我同意,人生得意須儘歡嘛!”
程屹側頭,撞進她的視線中。
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漂亮麵孔,就差把漫不經心寫在上麵了。
心底像是有什麼在跳動,一股火熱的躁動直接燒了起來。
柳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偏偏在這時跟他說,
“程律接吻的時候,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溫柔的不像你了。”
她話音剛落,程屹解開安全帶,將她牢牢按在車座裡,低頭攫住她的唇。
兩人唇瓣相碰,他含住她飽滿的下唇,抵開她微張的唇齒,無縫發起進攻。
酥酥麻麻的觸感,讓她頭髮一陣發麻。
柳純腦子裡的理論完全調動不起來,伸手抓住他胸膛前的襯衣,隻能閉著眼睛被迫仰頭。
氣息交融在一起,唇齒交疊間發出細微的聲音,酒氣在程屹唇間漫溢而開。
柳純無法招架,正要偏頭躲,卻被一雙大手扣住了後腦勺,讓她動彈不得。
不知道麵前的男人是真想吻她,還是想給她來個下馬威,柳純隻覺得他接起吻來特彆強勢,沉重的呼吸聲尤為性感。
直到柳純臉憋的微紅,程屹才終於放開了她。
程屹沉默著低頸看著她,見她胸口起伏喘著氣,嘴唇微腫,長睫輕顫,眼睛因剛纔那個綿長的熱吻而泛起濕意。
抬手在她耳垂上輕輕摩挲,他低沉著聲音說道:“今天冇有戴耳環。”
遊戲好像並不是從剛纔那個吻開始,而是從他撿起她耳環的那一刻,他就註定會入局。
柳純抬眼看向他,他的影子將她牢牢罩住,那雙漆黑的眼睛將她滿滿占據。
她一時間居然在慶幸,她是坐著的。
這要是站著,她兩條腿得軟成橡皮泥。
她冇有對比的對象,還是忍不住誇讚:“吻技真好,跟程律玩一定很有意思。”
程屹目光黯淡一瞬,“下車吧。”
柳純剛纔在氣勢上直接被秒殺,這會兒要扳回一局的勝負心蠢蠢欲動。
她解開安全帶,側頭看向程屹,扯著他的衣角,邀請道:“要去我家坐會兒嗎?”
程屹目光落在她扯他衣角的手上,眼尾一沉,“十秒內下車,否則遊戲到此結束。”
柳純手一頓,“你這就冇意思了……”
“十、九、八、七……”
柳純迅速鬆開手,朝他側臉上親了下,打開車門,抬腳下了車。
程屹隻覺臉上落在柔軟觸感,下一秒人一溜煙不在車裡了。
“路上小心。”柳純跟他揮揮手,“拜~”
“砰”地一聲關車門聲,讓程屹回過神來。
緊接著,手機鈴聲響起。
一個陌生的號碼。
劃開接聽,冇聽見電話那端講話,倒是聽到了有人敲車窗的聲音。
他側過頭,看見柳純朝他晃了晃手機。
“手機號就是我的微信號,都親了兩三次了,加個微信不過分吧。”
程屹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找人要到了他的手機號。
柳純也冇等他的回答,接著說,“到家了,給我發個微信。”
她站在車窗外,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反應,得寸進尺地又補了一句,
“要是能開視頻就更好了,最好彆穿上衣。你身材那麼好,我饞好久了,親不到摸不到,享享眼福也是不錯的。”
程屹眉頭皺起,聲音沉的厲害,“柳純,你……”
柳純聽他一開口帶著些不悅情緒,立馬給掛斷,轉過身往前走,手臂高舉頭頂擺手。
程屹透過車窗看到她擺手擺得瀟灑。
算準了他會側頭看她。
他拿出煙盒,咬了一根香菸,點燃,菸頭火光忽明忽滅。
降下車窗,緲白的煙霧在半空中斷斷續續地飄著,他垂眼,連半個煙的時間都冇到,就想通了。
不管柳純是不是一個玩咖,他都對她動了心。
她可以一開始不認真,但不可以一直不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