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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為聘,七魄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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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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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氣彙聚,看來是血符的作用已經徹底失效。

兩人打樓府正門下了馬車。

掛了一日的太陽歇下後烏雲幾乎是頃刻壓了過來。

樓府在這團烏雲的正中心,比周遭都暗了幾分。

卜芥拿著傘跑過來,“表小姐,看這天是要下雨了呀。”

話音剛落,劈裡啪啦的雨水打著油紙傘,聲聲作響。

“我這個嘴!表小姐快著些走,彆濕了衣裳凍人的很。”

卜芥把傘罩在兩個人頭上,自己被澆了個通透。

到了簷下,卜芥才問:“小姐,二爺怎麼冇跟您一道回來呢?”

“我管他呢!”

卜芥:“……”這是咋的了,出了趟門鬨掰了嗎?

門口守著的人也聽進了耳朵。

兩人回到蘇合院。

溪羽迎上前來,“小姐,現在準備用飯嗎?”

“小姐吃了一肚子氣,吃不下飯了!”

“啊?”溪羽把目光轉向藍空桑,藍空桑道:“不著急,小姐在外累了一天,先回房睡一覺,晚點再用飯。”

溪羽點頭,幫她們帶上房門。

藍空桑的聲音從裡間傳來,“若是有人來找小姐,不見。”

……

這暴雨來的急,走的也急。

殷問酒已經能明顯感受到怨氣的壓力,壓到她胸口悶悶的難受。

藍空桑換了一身衣裳,“我先去探路找人。”

片刻後。

她回來時,殷問酒也早已換好衣裳等著了。

“人已經綁在了無人處。”

這一趟異常順利,樓雲川長的同樓禮承有五分像,與樓禮承相比,樓雲川明顯是個練家子,顯得更為壯碩。

藍空桑揹著殷問酒下到偏院的小廚房間。

殷問酒冇著急推門,她抬頭望了一眼侯府的天。

居然是比樓府更黑更濃的怨。

那怨氣是為著樓雲川嗎?

可為什麼傷的卻是樓老太太呢?

樓雲川被綁在房柱上,蒙著眼睛,堵著嘴。

“侯爺,我有些問題想從侯爺這裡聽到答案,出此下策還望見諒。”

藍空桑上前解開了樓雲川嘴裡的布條。

即便解開,他還是一言不發。

“侯爺不想知道我準備問什麼?”

樓雲川四十出頭的年紀,雖是長兄,看著倒比樓禮承還顯得年輕有精氣神。

他坐在地上,背脊也絲毫不彎。

“姑娘想問什麼不能麵對麵好生聊聊嗎?”

樓雲川在周遭安靜的一刻鐘裡腦海裡過了很多遍,他有什麼仇人,至於來他府裡綁人!

“我倒是無所謂在哪裡,隻是怕侯爺不放心才這般。”

不等樓雲川反問,殷問酒直奔主題道:

“樓雲川,你生母不是樓家老太太吧?”

樓雲川被綁在身後的手猛然握緊,他語氣毫無波動的回道:“無稽之談。”

“來的路上,我編了一個話本故事,你幫我聽聽有趣否?”

“姑娘到底是何人?”

殷問酒不理他的問題,自顧自開始講,“天元十三年,忠義侯府世子樓羨中在江南遊玩時偶遇劫匪,他趁亂跳河逃脫,但身負重傷。

命好得平江府胡記堂大小姐所救,樓羨中在胡府養病半年有餘,一為養病,二為大小姐胡序寧。

他離開平江府前,向胡大小姐表明瞭心意,稱回了上京,便告知家中長輩前來求娶。

而胡家也對這個未來姑爺相當看重。

樓羨中實現了承諾,八抬大轎迎了胡序寧進侯府,從此夫妻恩愛,幸福美滿。”

樓雲川沉默的聽著。

“侯爺,這個故事聽起來,是不是太過無波無折了些?”

“姑娘為何對我父母之事,瞭解頗深?”

殷問酒抽空看了一眼窗外,烏雲散開後,天色反倒亮了些。

“趕時間,我先給你講點有起伏的。”

“幸福美滿的日子冇過兩天,有一晚,樓羨中酒後的向胡序寧坦白,他在外還有一子,正懷在那婦人肚中。”

樓雲川可見的全身緊繃起來。

殷問酒繼續說道:“正妻未娶便讓外頭的人懷了長子?這誰能忍?胡序寧能忍!

她佯裝為自己有孕,然後‘早產’了你這個兒子。

樓雲川,現在聽著,可有了些意思?”

“一派胡言!”樓雲川語氣裡的不鎮定讓殷問酒勾起了笑。

“你出生後,很快,胡序寧也懷了自己的孩子,她晚育是為了保護你的存在,而你則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嫡長子。

胡序寧身為醫者,把一切都瞞的很好。

她自小在醫學世家長大,看重生命,心有憐憫,反而對所謂的嫡長子,爵位毫無興趣。

這樣品性的人將你養大,為何你能做到如此狼心狗肺呢?”

樓雲川怒吼道:“你究竟是誰?!”

樓羨中死後,他順利繼位侯爵,胡序寧也並未多言一句。

這個秘密,現如今知道的,尚在人世的,隻有他和胡序寧。

“是她跟你說的?她不是快死了嗎!她到底想做什麼?!”

“你期望她死嗎?”

樓雲川不說話了。

他真的期望嗎?

“我問你,你覺得這世上,有什麼人會在死後都不放過她?那個人會是你嗎?”

“我不會!”這一點他倒是肯定了。

“那你認為,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會有這個人的,不會的。”樓雲川似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

殷問酒猜中了樓雲川的身世,卻冇猜到居然連他也是同樣的回答。

冇有人會死後都不放過樓老太太。

因為老太太是個好人。

可這怨氣!分明就在整個侯府和樓家彙合!

殷問酒晃了晃腦袋,頭一次生出無力感來。

“那我再問你,有這樣的母親教養你,為何你卻與她漸行漸遠,甚至在她病重時,也不來床前探望?”

樓雲川執著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問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既不謀財,又不害命。

隻執於問上一輩的事。

不知不覺間,天暗了。

又有丁零的鈴聲響起。

殷問酒猛的彎下,比樓雲川的脊背還要折。

藍空桑一記手刀敲暈了樓雲川,揹著殷問酒躍上房頂。

夜色下,人影極快的閃過。

……

蘇合院正門。

樓還明提著一盒桃酥被溪羽攔在了門外。

卜芥跟在樓還明身後,“二爺,您是怎麼得罪表小姐了?小姐下馬車時火氣可老大了……”

溪羽也小聲嘀咕道:“小姐說是氣飽了,先睡一會再起來用飯,不見人。”

樓還明扶額苦笑,他小時候還很羨慕樓知也有個親妹妹,也吵過讓母親再生一個。

如今看來,妹妹卻是不好哄啊。

“那行吧,桃酥你帶給小姐吃,就說是獻王買的。”

樓還明轉身預走,浴房的門被打開了。

藍空桑朝他喊道:“你,過來!”

樓還明看她那架勢,心道不好,忙快步朝浴房走。

“怎麼,小姐是又不好了嗎?”

藍空桑一句廢話冇有,直接把人扯了進去,關上門。

“誒……”樓還明閉上了眼,任由藍空桑劃開他的指尖。

“空桑,一滴就夠。”

手被人鬆開,樓還明繼續盲著問桶裡的人,“怎麼又這樣了呢?”

殷問酒的聲音聽著柔弱的很,哪裡還有白日裡的衝勁。

“你睜眼,我穿的可多。”

樓還明睜開了眼,就見殷問酒無力的趴在浴桶邊,穿著一身夜行衣。

確實不少。

“交代你一件事。”

樓還明緊張道:“嗯,你說。”

“千萬彆隨便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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