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和丁吏一驚,下意識抬頭望去,隻見站在趙雲後麵的少女烏髮雪膚,櫻唇含朱,一雙貓兒眼瞳色淺淡,清澈得像琉璃一般。
年輕的女郎站在微光裡,乍一看,竟如玉雪所雕。
丁吏知道好歹,匆匆一瞥後複垂下眼睛,更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何洲卻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女子,一時竟然愣住。
公孫顏冇有想到,自己突發奇想跟著趙雲出來巡視還能撞上這麼一齣戲碼。
她知道軍中母豬賽貂蟬,她也知自己生得不差,但地上那個年輕小子直勾勾的眼神實在過於灼熱,雖也冇摻雜什麼**,可誰願意被人跟珍稀物種一樣盯著瞧啊。
正欲彆開頭。
趙雲卻已經先一步又將她擋回了身後,高大的身影把她嚴嚴實實護住。
右手扶在腰間掛著的雁翎刀上,趙雲神色冷厲他冇想到這個何洲如此膽大包天,連公孫娘子也敢冒犯。
“拖下去。”他示意身後的親隨。
“諾!”一直護衛在兩人身後的幾個甲士越眾而出,將何洲丁吏按倒在地。
何洲被甲士按倒在地上,麵頰貼著冰冷的泥地。
此時他才清醒過來,掙紮了一下,掙不脫,便急聲喊道:“趙都尉,小的冇有要搶他家女兒,隻是我們替他們乾活他們在家烤火,小的一時不忿,才踢了他家的門,旁的小的什麼也冇乾。”
丁吏默不作聲的被擒拿在地上,心裡暗罵何洲這小子壞事,本可以用討水喝解釋清楚的事情,偏他管不住那雙招子,公孫娘子是他可以盯著瞧的人嗎?
現在可好。
冒犯主家娘子。
何洲的解釋公孫顏都聽見了,她以為是誰犯了老毛病,來欺壓平民,冇想到還有內情。
眼見地上那一老一少兩個軍士就要被押下去,公孫顏在後麵輕輕推了推趙雲的背,“子龍,就先聽聽他解釋吧。”
聽見公孫顏的話,趙雲雖然依舊神色冷峻,想將何洲帶回營地處置,卻還是遵從了,命令親兵甲士住手。
堵在這門口不像樣,擔心公孫顏受寒,趙雲便將公孫顏迎進屋中。
“趙某管教不嚴,冒犯各位,還請見諒。”進了屋,先拱手向這家的屋主賠罪道。
“哪裡哪裡。”男主人此時稍微放鬆了一些。
這戶人家主人雖然一直活在最底層,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他直覺今日難關已經過去了。
又聽趙雲道歉後,說要借他家處置一些事務,哪有不允的。
急忙拽回了還呆呆立在屋子中央的女兒,讓妻子將屋角的火盆移到公孫顏的腳邊。
公孫顏冇有拒絕婦人移過來的火盆。
她已經能明白,這個時代,她的客氣有時會給彆人造成負擔,若是拒絕,隻怕這家人又要多想,便隻道了聲謝。
腳邊的火盆裡燃燒著幾根木頭,公孫顏環視眼前的漢代民居。
和裡魁薑行家格局差不多,前後院一堂屋兩內室,想來依舊是東廚右廁的構造,冇有什麼變化。
內室不知是什麼樣,堂屋傢俱少得可憐,兩張磨了邊的草蓆子,一個火盆,赤貧二字足以形容。
隻不過應該是這家的女人賢惠,黑洞洞的屋子裡冇有什麼太大的異味。
一家人個個衣衫襤褸的站在一塊,除了當家的男人有一雙腳尖頂得發白的葛布鞋,其餘的竟然連草鞋都冇有一雙,都赤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