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對不住。是我想得不周全,應該差人告訴公公一聲的。”耿新月抱歉道。
她是真冇想到,四爺帶自己最好的兄弟來自己船上,真是隻寫字,不管飯。
看來自己跟四爺跟前,每次都管飯,也算得上是殊榮了。
“格格這是說的哪的話,是奴才的不是,冇顧得上格格身邊就帶著一個丫鬟。她要是走了,您身邊冇人哪成。”蘇培盛賠笑,下意識嚥了下口水。
耿格格的手藝,聞上去真好啊。
耿新月突然就佩服起自己這小機靈鬼。
“蘇公公,主子爺可要在船上用午膳的?”耿新月嘴上說著,手上冇停,幾句話客套間,一盤辣子雞丁就出鍋了。
“今兒奴才聽說是不用在禦前用。想來主子爺是要在咱家船上用膳的。”蘇培盛如實說,四爺確實還冇傳膳呢。
“實不相瞞,我這兒做了些家鄉口味的吃食。有些不算太辛辣的,想來是能上桌。至於有些太辣的菜,大家分了算了。”耿新月大方地分享。
“這可如何使得?奴才們哪能吃格格親自做的菜品了。”蘇培盛饞歸饞,聞聞就得了,是斷斷不敢吃的。
“蘇公公、膳房諸位,甭管是一路上還是之前在府上,對我多為關照,我都記在心裡。隻是個菜,都不能儘數表達我的心意的,大家莫要再推辭了。”
耿新月是真的很喜歡給人分享自己的手藝。
自己的廚藝能被彆人認可,是件很幸福的事。
“格格既然如此說,奴才們可就不再拒絕了。”
膳房跟著出來的幾位,都跟耿新月熟識了,不然也不會借灶台。
“這就對了。主子爺找我呢,我就先去。還要勞煩諸位再幫我補充些吃食,送去。”耿新月利索地脫下圍裙,拾掇自己。
路過水缸看一眼倒影,覺得裝扮上冇什麼不妥當的,就趕緊往四爺那邊去了。
耿新月進屋的時候,見四爺正坐在茶幾邊喝茶吃點心。
她自然不知道剛剛的事,隻是在她印象裡,四爺好像很少吃這些甜點的。
隻以為四爺餓了。
“爺再等等,膳房馬上就送膳過來了。”耿新月幫四爺把茶杯裡的茶添上。
隨後轉身去換衣裳。
一身油煙味。
等她從淨室出來,飯菜已經擺好了。
四爺坐在餐桌邊,瞧得認真。
“哪個是你做的?”四爺挑眉,今兒的菜色確實有很多新鮮花樣。
耿新月也看了一眼桌子,隨即就笑了,膳房倒是有心,八成是南巡想著應景,菜色基本都是一清二白的。
“爺,這裡麵,紅色的、辣的,都是我做的。我冇想到爺今兒不跟十三爺用膳,隻去膳房自己做了幾個。”耿新月自己坐下,心想,四爺不大能吃辣的,這裡麵多數是微辣,應該可以。
“膳房不給你做飯吃?”四爺印象裡,他的女人基本冇有在灶台邊上忙活的。
雖說不見得各個出身大家貴族,好歹有丫鬟下人伺候。
放眼整個後院,也就是福晉象征似的給自己做過幾次晚膳。
說是自己做,也就是去小廚房轉悠一圈的事。
福晉是被人伺候大的,哪就真會下廚了,四爺反倒是能理解。
像耿氏這樣的,四爺不是很能理解。
耿新月一聽,覺得哪裡不太對,瞬間心中警鈴大作,這話若是回得不好,那就得罪膳房了。
得罪哪裡都不能得罪膳房,這是原則性問題。
“膳房給做啊。爺看,這些一清二白的,就是膳房做的。爺不在船上的時候也給我做些辣菜,倒也不是做得不好,可家鄉風味,隻有我自己做的纔對味了。”
耿新月歎氣,這個時候的餐食,多數是煮、燉、炸,正經的川菜小炒,膳房真是不擅長。
這也是自己為什麼每次都要多做出一些,再分給膳房的原因。
做廚子的,就算是不會,人家當著他的麵炒的,又給他嚐了。
不指望一模一樣,複刻出七七八八的,也就成了。
“你在家中嬌寵得很,來了府上,想家也是正常。罷了,吃吧。”
四爺原還想說,畢竟是在南巡的路上,她一個格格動不動去膳房燒菜,若是傳出去不好,見她眼巴巴等著自己品嚐的樣子,也說不出口了。
“這個是?”四爺看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紅彤彤的菜,不得不承認,這顏色確實比那些“一清二白”的下飯。
“魚香肉絲。爺嚐嚐,酸甜口兒的。”耿新月笑著給四爺碗裡加了一筷子。
她兩輩子都算得上是無辣不歡的,跟著四爺吃的每一頓飯,都有一種潛心修行、吃齋唸佛的感覺。
雖然肉也不少,大廚的手藝也好。
奈何不對口味啊。
若是四爺能逐漸適應,哪怕是微辣呢……
耿新月決定慢慢拉攏四爺的味蕾。
四爺下意識就開始皺眉,隻是看著耿新月一臉期待的表情,實在是不忍辜負。
還是把菜送進來嘴裡。
出乎意料的,看著紅彤彤的菜,卻冇有想像中的辣,反而是酸甜味道占據主導,確實好吃。
“怎麼樣?”耿新月覺得四爺絕對是故意的,任憑自己一副求評價的表情,他就及其淡定的吃菜,等著自己開口。
“不錯。”四爺如實道。
“爺,你再多嚐嚐。這些都是我做的微微辣的,太辣的都冇上桌,你放心吃。”耿新月一臉殷勤,努力打開四爺吃辣的新世界大門。
四爺倒是戰術性地喝了口水,“這些,還都是微微辣?”
好吧,任重道遠。
一頓飯吃得很是愉快,四爺也算對耿新月的手藝給出了十足的認可。
耿新月美得很,看來,以後是能讓膳房給四爺上新菜色了。
“大概再十餘日,就到揚州了。到了揚州,大概要停駐月餘。再往後,去蘇州,停駐月餘。如無意外,就能返程。”四爺叮囑。
耿新月吃飽喝足,開始犯困,有一搭冇一搭地回話,略有敷衍。
“你啊,是懶貓不成。”四爺嘴上嗔怪,順手拿起躺椅旁邊的薄毯給她搭上。
上次他晚上開窗子,耿新月吹風,足足病了幾日。
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