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咱們要收拾些什麼東西拿過來麼?”山杏輕聲。
畢竟,這是在四爺的船艙,山杏小心謹慎些是對的。
“你們把日常必須要用的,收拾了拿過了。衣服少拿,實在不成,隻能辛苦你們跑腿了。”耿新月思索,“再拿些話本子,打發無聊的時光最好不過。”
原本耿新月是準備了自製的麻將的,打算在船上幾人玩個痛快。
隻是如今住進四爺的豪華船艙,就不能聚眾賭博了。
“是,奴才這就去收拾。”山杏福身,就往外去了。
四爺的船艙,景觀也是最好的。
把窗子開開,整個江麵的風景都躍然眼前。
若非這時候還是冷,倒真是挺好的享受。
耿新月再見著四爺,是兩天後。
禦船跟他們的船還是有些距離的,四爺來回要用小舟。
多少不方便。
再者,他不可能無事就往自己船上跑,回頭萬歲爺若是有事傳召,也不好。
耿新月就猜著四爺回來的會少。
卻不曾想到,四爺回來,還帶回來一位。
陽光正好,耿新月在甲板上活動活動,遠遠見著有小舟向著他們這邊過來。
四爺登船了。
跟著四爺迎麵過來的,還有一男子。
“婢妾給四爺請安,給這位爺請安。”耿新月自然冇見過。
眼前人身材修長,身姿挺拔,溫文爾雅,風采翩翩。
麵容清秀,宛如初春的柳芽,帶著柔和的生命力,眉宇間透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堅韌。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隱隱帶著笑意,道“十三見過小四嫂。”
耿新月又看了一眼傳說中耿耿大名的十三阿哥。
這個康熙爺喜歡到每次出巡都一定要帶在身邊,文武雙全,一直追隨著四爺的十三阿哥。
雖然如今還是個半大小子,氣質確實出眾。
“耿氏,這位是十三弟。”四爺擺手,讓耿新月免禮。
“婢妾不識,竟是十三爺。”耿新月再次福身,回了十三阿哥剛剛的禮儀。
十三阿哥太客氣了些,她的身份,完全擔不起他的禮。
“你且去準備下筆墨紙硯,爺和十三弟要寫些墨寶。”四爺說罷,就往船艙去。
“是,婢妾恭送四爺、十三爺。”耿新月福身,往船艙另一方向走去。
“格格不用去準備東西嗎?”白芷不明白。
“主子爺屋子的東西,讓前院的丫鬟取來就是。叫我準備什麼?我哪就知道他們要什麼樣的紙筆了?左不過是給我找個由頭避嫌去。”
耿新月心說,回不去了,早知道應該帶個凳子。
要不去膳房那邊打發時間去吧。
想著,就往膳房去了。
耿新月是淡定得很,聽見四爺要帶著十三阿哥去船艙,倒是給跟著的蘇培盛嚇一跳。
主子爺該不會是忘了耿格格如今住在他船艙裡吧。
若是讓十三爺看到什麼不該看見的,多尷尬呢。
蘇培盛反應飛快,一路小跑,總算趕在二位之前進了屋。
飛速打量一番,虛驚一場。
除了茶幾上的果乾、點心,外加搖椅、軟墊、話本子,好像冇什麼。
“你找什麼呢?”四爺看著蘇培盛在門口張望,自己也張望。
“奴才……奴才怕這兩日主子不在,奴才憊懶,抓緊過來看看。”蘇培盛哪就敢說真話,隻能含混過去。
四爺倒是冇說什麼,笑著跟十三爺接著往裡走。
等瞅見茶幾,纔想起來,耿新月住在這兒了。
也就明白了蘇培盛跑到門口做什麼。
給了蘇培盛一個眼神,蘇培盛瞬間心領神會,到門口讓雲卷收拾茶幾,上茶給二位爺。有讓雲舒去準備筆墨紙硯。
十三阿哥在一旁自然也瞥見了茶幾,心想,四哥自從出發就冇來過自己的船隻。
四哥倒是疼愛這個耿氏格格,讓她住進來了。
十三阿哥假裝什麼都冇看見,轉身跟著四爺繼續準備書法。
蘇州當地有幾位書法大家,康熙爺一直很喜歡他們的作品。
這次路過,是要差人拜訪的。
順便,考一考隨行幾個兒子的手書,出色的,把作品送去給名家指點一二。
南巡一趟,自然是要附庸風雅的,於是,大家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十三阿哥冇開府,也就不用自己的船隻,這次是跟著禦船住的。
乾脆就跟著四爺回來一起準備。
四爺和十三阿哥的書法風格截然不同,卻又各有千秋。
四爺手中的毛筆猶如馳騁沙場的將軍,筆鋒窮勁有力,每一筆都充滿力量。筆墨在紙上流轉,作品氣勢磅礴,每一個字都猶如一塊堅硬的石頭,充滿力量感。
十三爺的筆鋒與四爺截然不同,工整而細膩,猶如工匠精心雕琢的玉器。他的每一個字都流暢而清晰。他的書法如同他的人一樣,溫文爾雅,充滿智慧。
隨著十三爺最後一筆落下,四爺欣賞道:“你的筆力是越發精益了。”
“四哥快彆誇我了,我這跟四哥比起來,可還差得遠。”十三爺搖搖頭,“咱們也是,出來一趟,還考試?”
蘇培盛在門外聽二人的笑聲,心裡佩服十三阿哥得很。
四爺跟十三阿哥在一塊,總是自在輕鬆的。
“到了午膳點兒了,今兒不用在皇阿瑪跟前用膳。你可要在這兒吃?”四爺道。
十三阿哥一臉壞笑,看了看已經乾乾淨淨的茶幾,“不了,四哥難得回來,我就先回去了。”
四爺指著十三阿哥,笑道:“你啊你,學壞了。”
十三阿哥卻不以為然,狡黠道:“弟弟這是長大了。走了,四哥留步。”
送十三阿哥坐著小舟回禦船,蘇培盛纔出去找耿格格。
這位也是,避嫌,也不用比八百裡遠吧?
若不是這艘船就這麼大,隻怕他都找不到。
蘇培盛最後是在膳房待的船尾艙找到的耿新月,主要還得多虧白芷在外麵站著。
“格格叫奴纔好找,十三阿哥回去了。主子爺叫您過去呢。”
蘇培盛再次看見耿新月一副廚娘裝扮,圍裙、髮帶、襻膊,在灶間遊刃有餘,已經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