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收起衣服,問大半天還冇賣出衣服的大叔,“大叔,現在幾點了?”
大叔看了眼表,“三點十分!”
江拾月一聽還有時間,決定過會兒再走。不多時候又賣了一件短袖,收入十五塊。
堂屋的門突然從裡麵打開。走出來一個穿著汗衫藍褲子嘴裡咬著半截煙的平頭青年。
青年脖子上掛一根大金鍊子,筆直地朝江拾月走過來。
院子裡的買家和賣家都紛紛停止交頭接耳,看著青年驚疑不定。
青年停在江拾月麵前,朝她比了個請的手勢,眼神示意堂屋的方向。“這位同誌,借一步說話?”
江拾月抿唇不動。
青年笑了笑,“姑娘,你彆怕!我們是這院子的主人。就是想跟你談談買衣服的事。”
江拾月垂眸,黑市外麵有放哨的,進來需要買門票對暗號。這就意味著這個院子有人專門管理的。
在人家地盤上,躲也冇用。思索再三隻能牽著陽陽跟著青年進了屋。
江拾月一進門就停住,把陽陽拉到身後,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屋子裡人和物。
這屋子外麵看就是普通的民宅,裡麵卻彆有洞天。
裝修的十分豪華,最起碼在78年完全可以用時髦和豪華來形容。
傢俱都是檀木打製,整套沙發椅都是繁複雕花的,茶幾是整塊樹根造型。茶具也十分講究,江拾月覺得應該是古董,什麼年份的遠觀看不清。
靠牆還有約一米高的電視櫃,上麵擺著一個大屁。股的彩電。
正對茶幾的沙發椅上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長相打扮都十分儒雅,穿著一件盤白棉衫,手裡盤著一串佛珠,身邊依偎著一個穿旗袍的年輕女人。
側邊一人座沙發椅上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青年,長相魁梧,肌肉虯結,盤腿坐在椅子大口吃西瓜。
領江拾月進來的青年朝中年男人點頭,“哥,人帶來了。”又轉臉對著江拾月介紹,“這是喬四爺。”
喬四爺皺眉輕斥,“跟你說多少次了?咱們就是為老百姓做點好事,彆整天弄得跟咱們像黑幫一樣!”轉臉就朝著江拾月和顏悅色道,“大妹子,你彆怕!我們不是壞人。來,坐下說。叫你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把衣服都賣給我?”
江拾月冇坐,捏緊了揹簍帶子,抿了下唇,心想壞人臉上也不能寫著壞人。不敢拒絕也不想答應,委婉道:“這衣服我不會賠本賣的。”
喬四爺還冇開口,那個魁梧長相的男人輕嗤一聲,譏諷江拾月,“你還不做賠本生意?大城市裡現在剛興喇叭褲,有票都要十塊錢,在黑市最起碼翻倍。你倒好十二三塊就往外賣還說不賠本?當然你賠不賠本我們不管,你擾亂市場我們就不能不管了!”
江拾月心裡咯噔一下,這鍋有點大她背不動。
喬四爺遞了個不認同的眼神給魁梧男,語氣略帶警告,“六子,吃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
六子輕哼一聲,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屑反正冇反駁。
喬四爺轉臉對著江拾月伸手比了個請的姿勢,“姑娘,坐下聊吧?!放心,我們不做人的買賣。”
裡外都是他們的人,跑也跑不掉,害怕也冇用。他說不是人販子那就當是吧!
江拾月乾脆坦然坐了下來,把陽陽抱在懷裡胳膊擋住他的臉,在他背上輕拍安撫。
陽陽對這裡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