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珞對她那嫡姐直呼其名,安珀敏銳地察覺到,安珞似乎並不是安翡口中——“蠢得要死,隨便哄哄就對我百依百順”——的樣子,反而分明是對安翡十分厭煩。
是因為昨天椿翡十二件那事?
還是…她也和自己一樣……
安珀仔細觀察著安珞的神情,試探道:“二姐姐自然不止說了這些……她還說大姐姐的性子很是…天真爛漫,對她也十分疼愛呢。”
若她這大堂姐真與她一樣,定是能聽出她這話是美化後的處理品,猜到原話不是什麼褒言。
“哦,是嗎?”安珞漫不經心地回視安珀,微笑道,“那我還真是要感謝二妹妹,誇我……天真爛漫。”
這是在試探她?她這四妹妹是想試探出點什麼來?
安珞這一笑晦暗不明,安珀根本分辨不出她是喜是怒,但至少安珀的直覺敏銳地察覺到,安珞這是發現了她的試探。
想起昨日,安珞在福安堂大殺四方的威風,安珀此時才升起了一股,自己正在老虎頭上拔毛的恐慌感,她背脊一涼,嗬嗬嗬地傻笑了幾聲,再不敢多嘴。
她說道:“呃……瞧我,真是不懂事,大姐姐這練了一早上,肯定是累壞了吧?我還拉著您一直說話……大姐姐還是快些回去,好好梳洗歇歇,我就不耽誤大姐姐您休息了……我先走了?”
安珀一副很想落荒而逃,可又不怎麼敢逃的模樣,著實看得安珞心中發笑。
她目前對這個四妹妹還算得上有些好感,並未與她為難。
安珞淡淡微笑:“那四妹妹便自去逛吧,如今雖是春日,但隻要逛得方向對了,說不定……也有錦、繡、繁花可觀。”
“……??!”
安珀被這話驚得險些失態,她瞠目看向安珞,不確定自己聽到“錦繡”二字時,那若有似無的停頓是不是她的錯覺。
錦、繡!?
難不成她這大姐姐發現了什麼???
安珀滿心驚慌,卻還是強裝鎮定,想從安珞的神情中看出點什麼。
但安珞並冇有再給她觀察的機會,說完這句話便邁步越過了她,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走得稍遠了一些後,綠枝忍不住小聲開口道:“這四小姐也是挺有意思的,東院那麼大還逛不夠,還逛到我們西院來了。”
出了丟嫁妝那事,如今綠枝對二房的人都很有意見。
自家小姐對那二小姐有多好,她可是都看在眼裡的,誰知二小姐竟也跟著老太太,算計小姐的嫁妝,昨日更是裝傷來誣陷她家小姐,簡直就是白眼狼!
雖然二房的人也是主子,綠枝不敢真說什麼,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為安珞鳴不平的。
安珞笑笑:“大概四妹妹也不怎麼喜歡東院的景吧,”
昨天在福安堂,安珀和她生母吳小娘連個座都冇混上,是個什麼地位也不用多說了,以孫氏和安翡那性子,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安珞甚至還記得,上一世的安珀,被安平檜送給了莊老王爺做妾。
那莊老王爺已是年近古稀,她得知此事時可是噁心了好久,甚至因此對著安翡發了火。
可安翡當時卻跟她哭訴,說是莊老王爺看上了安珀,強逼著安平檜將女兒嫁給了他。
這話她當時就不信,隻是她知道時木已成舟,她便是再看不慣也冇有辦法。
紫菀敏銳地察覺到,安珞似乎不討厭安珀。
她想了想,說道:“奴婢以前也見過幾次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在一起的樣子,每次見都是二小姐和五小姐自己坐著,讓四小姐在旁邊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