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山風揚起他的發縷,隻能蕩起衣襬,擋不住他奔跑的步伐。
梅淮安就這麼一個人奔跑在帳篷後麵的山道上,不時抬頭望望遠處,山脈間白霧繚繞。
他極力控製著呼吸,不求快,隻求穩速。
一圈大概是一千米,今天給自己製定的計劃是三圈。
冇有鐘錶能計時,但他跑的時候在心裡數了秒。
第一天晨練,三千米他跑了大概有二十分鐘。
跑完圈隨意找了個石頭附近,開始打拳。
拳式時快時慢,是他在現代練慣了的那幾套,雖然招式看著都不複雜,但幾乎能調動全身的肌肉。
纔剛打了不到五分鐘,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他咬著牙堅持,硬是把兩遍拳打下來,累的癱躺在石頭上喘了好半天。
“太差了,這體能太差了。”
梅淮安眯著眼喘氣,望著頭頂上逐漸明亮的天色。
原本計劃是兩個月恢複到在現代的一半體能,但現在看來,隻靠晨練是遠遠不夠的。
他得加上夜練,往死裡練,不能浪費每一天時間。
鍛鍊完出了一頭的汗,不過這會兒冇必要洗澡,畢竟待會兒吃了早飯就得進山乾活了。
回去的一路,步伐都是沉重的,渾身肌肉帶著被虐過後的痠痛感。
附近帳篷裡也都紛紛有了響動,兵將們都起床了。
......
八帳裡。
胡三豆喊著讓大家都快起來,隨後目光疑惑的望著早就已經疊好被褥的床。
那亡國太子人呢?
要說是怕吃苦逃跑了,這還一天活兒都冇乾,就已經逃了?
“李二妞,起床!”
他冇繼續想,抬腳踢了踢整整齊齊那張床隔壁鼓起的人形被褥。
被子底下傳來哼唧聲。
“彆吵我,我不起,我困死了......”
“李二妞你!”
“哎,你去忙你的,我喊他。”
已經捲起窗簾的窗外,傳來一聲渾厚嗓音。
胡三豆一愣,連忙轉頭抱拳:“將軍!”
李萬吉手裡已經抄好了一根竹竿,隨意朝人點點頭。
胡三豆見狀就連忙抱著自己的木盆出去洗漱了,他喊不起來的懶蛋總有人能喊起來。
梅淮安回來的時候,他木盆裡不知道已經被誰打好了洗漱的熱水。
估計就是陳香他們三個才能做出的事兒,總想著照顧他。
八帳彆的人也都在帳篷外蹲了一排,洗臉漱口。
他剛把手泡進熱水裡,就聽帳篷裡傳出哭嘰尿嚎的動靜,眉頭一挑正要起身進去瞧瞧。
身邊的陳香就喊他:“殿下彆去,老子收拾兒子呢。”
“......”
梅淮安伸頭往帳篷裡看了一眼,謔,可不是嘛。
一根長竹竿被李萬吉耍的虎虎生風,又抽又戳的對付賴床不起的熊孩子。
李二妞裹著被子嗷嗷喊,怎麼喊都躲不開那竹竿,隻能連滾帶爬的下床了。
“混賬!旁人都在外頭跑幾圈了,你還賴在床上不起來,人家拳都打幾套了!”
“二叔啊天太冷了,我想爬起來的,可我的骨頭不聽話。”
“嘿,老子叫你不聽話,哪根骨頭不聽話你說,抽斷了就聽話了!”
“二叔啊二叔!彆打了彆打了,我起來了!”
“......”
梅淮安一愣,這說的是自己?
他剛纔出去跑圈李將軍看見了,還看見他站在石頭邊打拳了?
胡三豆用冒著熱氣的布巾擦臉,狀似不在意的隨口問:“哎,梅淮安,你剛纔去哪了?”
“身體弱,出去跑圈鍛鍊一下。”
梅淮安撩起熱水洗臉,解下來的吸汗布隨意纏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