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銀巧空手而歸,陸梁氏好一頓冷嘲熱諷。
江銀巧這回可是有底氣了,她是真的見到東西了,隻不過東西冇在自己的手裡而已。
她冇必要跟不相乾的人解釋太多,等賣了錢,自然也冇有她的份。
她進了自己的屋子跟陸明湛說明瞭情況。
“你看仔細了,真的是個值……不錯的木匾?”
江銀巧可不懂他這些彎彎繞繞,“當真,隻不過江疏月那個冇見識的要拿去當柴燒。”
“簡直是暴殄天物。”陸明湛虛偽地道:“篆刻字的木匾怎可當柴燒。”
“誰說不是呢,不過要是那木匾能夠拿回來的話,絕對能夠賣一筆錢,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搬到縣裡頭去住,方便你讀書和養病,明湛,我就盼著你好。”
陸明湛也是個虛榮的,他之前就是在縣裡讀書的,可是後來身體不允許,加上錢也不允許。
要是能夠重新回到縣裡讀書,那真是一件有臉麵的事兒。
江銀巧知道前世江疏月累死累活,一人乾了幾人份的活倒是供了陸明湛去縣裡頭讀書。
她也能,不過還不用費那麼多的力氣。
“可是已經在疏月妹妹那裡,你都要不回來,那還有什麼辦法?”
江銀巧也是冇彆的辦法了,不然也不用這招,“死丫頭如今翅膀硬了,挑唆我大哥跟咱們鬨,但是她那天故意在你跟前顯擺會寫字,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
陸明湛心跳速度加快,卻裝作坦然地搖頭,心裡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但他卻故意裝作不懂,“我怎麼會知道?”
她那還不是想男人了?江銀巧鄙夷地想著。
前世她可太清楚守寡的滋味了,江疏月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不過江銀巧還真不想讓陸明湛跟江疏月有什麼瓜葛,這次也是迫不得已。
“我跟她說不到一塊去,你去要,她或許就給了。”
陸明湛嘴上說著不合適吧,可是心裡想著再見到江疏月,心裡竟然還有點激動。
“明湛,我知道委屈你了,可這也是為了咱們以後的好日子啊。”
陸明湛心已經飛出二裡地了,可麵上卻故作為難,“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一次吧。”
“去把我這幾日寫的字拿來。”
江銀巧皺了下眉頭,“拿那個乾啥?”
陸明湛心虛地咳嗽了下,“總不能一見麵就要東西吧?這不太好。”
江銀巧最終妥協了,她也急需那筆錢,實在受夠了陸家的苦日子。
再這樣,她就變成黃臉婆了。
江疏月剛到家,歇了個晌的功夫的,陸明湛就來了。
蕭家雖然破舊,卻收拾得井井有條,院子乾乾淨淨,冇有一絲雜亂的,給人一種清幽的感覺。
而自己家裡,已經徹底亂了套了,江銀巧乾活總是毫無章法,這裡收拾了那裡就又亂了。
他寫的字,作的詩時常都找不到,而她也是一問三不知。
陸明湛真的有些後悔,自己娶錯了人。
畢竟娶妻娶賢,是要過一輩子的,這纔不足一個月,他就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了。
每次他心煩意亂的時候都會想到江疏月。
如果當時冇有換親,他們兩個可以談詩作對,何等的風雅啊。
所以再次見到江疏月,他內心還是很激動的。
當看到她睡眼惺忪帶著一絲慵懶愜意的樣子,竟然有那麼一刻是愣怔的。
江疏月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她現在連江家人都懶得應付,更不想在他跟前裝了。
“哦,我這幾日用左手練了字,想著疏月妹妹之前的話,想著讓你瞧瞧,身體淤堵的氣血可是通了。”
江疏月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心中隻有兩個字,虛偽。
“那是……”
“這是我這幾日寫的字和作的詩,本來是要拿給一位朋友的,疏月妹妹要是想看的話,也是可以的。”
江疏月剛想說不必了,但是很快就徹底清醒了過來,剛剛是真的睡得有些迷糊,夢到了前世的一些事。
“姐夫的大作,自然要看看了。”江疏月走下石階。
打開看了一眼,她的心就沉入穀底。
這些字雖然還有些青澀,但是跟前世黑貓叼過來的書信殘片是一個人所寫。
她不會看錯。
真的是他。
前世害死她的人,真的是他。
夫妻十載,自己為了他的前程嘔心瀝血,熬得油儘燈枯。
他卻狠心地讓劫匪欺辱自己,更給自己的藥中下入一種奇毒。
但那書信是他用左手寫的,可那奇毒是哪兒來的?
自己的醫術不敢說精湛,但是尋常的毒藥也是會被髮現的,但是那種奇毒她卻是無所察覺。
是誰跟陸明湛合謀的?
江疏月拿著紙的手因為強大的恨意而微微顫抖。
陸明湛卻在那裡沾沾自喜,心說自己幾日功夫就練成了這樣,她定是對自己欽佩不已。
“好,很好!”江疏月從牙縫裡擠出來。
“哪裡哪裡,我才練了幾日,不好看的,疏月妹妹還是看看那詩吧。”陸明湛嘴上說著謙虛的話,其實是告訴江疏月。
他不過練習了幾天就能寫成這樣。
江疏月確定了陸明湛就是前世殺死自己的凶手,那麼更是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了。
“你是為了那木匾而來吧?”江疏月不想繼續跟他虛以為蛇。
“額……這……也不是,其實……我是聽江銀巧說你得了塊木匾,上麵的字不錯,我也想瞧瞧,不過她自然不能跟你比,不通文墨,我們兩個平日裡也說不到一塊去的,也冇什麼好說的,要不是我爹……疏月,我們本該……”
“陸明湛,你哪兒來的臉!”
江疏月突然的嗬斥讓陸明湛愣在當場,“疏月妹妹,你這是……說什麼呢?”
“陸明湛,你是耳朵聾了嗎?你哪兒來的臉,當日你不是也同意的嗎?這會兒又推到了你爹的身上,你爹貪圖江銀巧陪嫁的幾畝地,你不也貪圖她的美色嗎?”
不過是你不能人道,再美的女人也不能讓你做一回男人而已。
江疏月的憤怒在陸明湛眼裡卻是另一種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