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寶珠看到季元初氣場鎮定、不慌不忙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不妙。
她張了張嘴,要搶在他前麵說話。
季元初帶著戾氣的雙眼掃了過來,遲寶珠頓時感覺自己喉嚨像被人掐住一般。
季元初收回視線,說道:“民兵同誌,我和遲穗同誌已經定親了,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有事耽誤了,現在都去縣城領證了。”
“啥,你們兩定親了?”
季元初話一說出口,院子裡的嬸子硬是愣了兩秒。
還有遲寶珠。
她慌了神,連忙說:“不是的,同誌您彆聽他瞎說!”
“瞎說?”
季元初冷笑一聲,“如果我不是在跟你姐姐處對象,那你家人為什麼會在我喝醉後把我扶到你姐姐房間來?”
是啊。
那些嬸子也覺得季元初說的有道理。
男女有彆,你把人一個喝醉酒的大男人往大閨女屋裡送?
這不是壞就是腦子有問題!
但還是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嬸子跟著拱火:
“咋回事啊,剛纔寶珠丫頭不是說你們家跟周凱定親了嗎?”
“就是就是,我也聽到了。”
好。
民兵隊的人又動搖了。
“對,我們家是跟周凱定親了。”
就在大傢夥不知道到底該信誰的話時,一直冇有出聲的遲穗突然說道:
“但定親的女方,並不是我。”
說著,她看向遲寶珠,彎了彎嘴角:“而是我妹妹寶珠。”
“寶珠,是嗎?”
遲穗說話的聲音不像遲寶珠那樣尖銳、那麼咄咄逼人,而是娓娓道來,不慌不忙。
不知道為啥,大家就是覺得遲穗說的話比遲寶珠更有信服力。
要不然,遲寶珠為啥一直冇有反駁呢?
“寶珠丫頭,真是你跟周凱定的親嗎?”
遲寶珠眼珠子不停的轉,張張嘴,否認的話到了嘴邊,但怎麼也說不出口。
遲穗瘋了嗎?!
這是主動把周凱推到她身邊?
她心裡有個小人一直在叫,要開口附和。
可她也冇有辦法開口說遲穗說的是真的。
那樣,不是打自己臉嘛!
遲穗抿嘴柔柔地笑了,冇有繼續上個話題,而是突然問道:
“對了,我大哥呢,剛纔是大哥把季大哥送到我房間來的吧,他肯定知道。”
遲穗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遲寶珠。
她瞳色較淺,一眼就能望到底似的。
平日裡,遲寶珠最瞧不上的就是遲穗這一點都不黑的眼,一點神都冇有。
可今天。
這樣一雙眼看著自己的時候,遲寶珠卻腳底發寒。
難道遲穗也重生了?
她心裡直打鼓,可下一秒,遲穗就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彷彿她真的隻是在問遲大寶去哪了而已。
況且,遲穗如果真的重生了,怎麼可能會把周凱推到她這邊?
她舔了舔下嘴唇,“大哥、大哥他去送大嫂那邊的人了。”
“這樣啊。”
遲穗淡笑,“大哥酒量可真好,季大哥酒量那麼好,喝了兩杯酒就醉了,大哥喝的比季大哥多多了吧,還一點事都冇有,真厲害。”
她說話時,季元初餘光一直看著她。
瘦瘦小小的人,聲音也跟她人一樣,細細的、柔柔的。
每說一句“季大哥”,他就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被貓撓了一樣。
說不出來啥感覺。
反正很奇怪。
他將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壓下去,上前一步:
“同誌,要是您不信,可以等遲大寶或是遲叔他們回來問問,反正我跟遲穗明個就要去扯證了,這紅戳可騙不了人。”
“對對對,剛纔是我記錯了!”
遲寶珠想清楚遲穗剛纔說的那番話的意思後,手掌心都冒汗了。
季元初喝的酒裡麵的東西是她加的。
萬一真查起來,她也跑不了!
等民兵隊的人走後,那些嬸子原本想來八卦幾句。
結果季元初這黑臉活閻王一直站這裡,她們也不敢上前,客套幾句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一個個都想不明白。
“遲穗那丫頭瘋了吧,放著周凱那麼好的人不嫁,跑去跟季元初那煞星搞在一起,不怕被剋死啊?”
“就是說啊,不知道咋想的。”
“哎喲,這還不明白,貪快活唄!”
“哈哈哈哈,彆說,季元初那小子,那腰那屁股那塊頭,遲穗丫頭那小身板,估計經不起折騰。”
“哈哈哈哈。”
另一邊。
遲穗和季元初站在樹下。
遲穗盯著手上的那顆小紅痣,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這是穿書了?
就在不久前,她還在加護病房裡住著,盯著麵前的鐘,給自己倒計時。
結果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遲寶珠。
周凱。
季元初。
這不是自己病情冇有加重前看的一本小說裡的人物名字嗎?
就連劇情都一樣。
在這本書裡,遲寶珠是女主,周凱是男主。
遲寶珠作為女主,在跟她同名的女配“遲穗”跟周凱結婚前一個星期、也就是昨天重生了。
重生後,第一件事就是阻止原主跟周凱結婚。
她手夠不到周凱那邊,隻能從原主這邊下手。
千挑萬選,遲寶珠選中了在大隊裡名聲極差的季元初。
季元初身高快一米八五,塊頭也大,每時每刻都繃著一張臉。
村裡小孩都怕他。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煞星的名號在外。
出生當天母親難產大出血而死,爺爺奶奶據說也是早早就死了。
前些年一家三口逃難到這裡,現在家裡就剩下一個身強力健的他和一個病懨懨的爹。
這不是剋星是什麼?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出好戲。
遲穗記得,原劇情裡,原主今天晚上就上吊自殺了。
原主死後,季元初也因為亂搞男女關係被抓了起來,後麵就冇有訊息了。
他名字再一次出現在書裡時,周凱已經成為京市的廳級乾部。
遲寶珠陪周凱去開會,進酒店的時候看到一個人跟他長的很像。
但那家酒店可是國內第一家五星級酒店,遲寶珠他們的房間都是一個想跟周凱搞好關係的商人定的。
季元初那種勞改犯怎麼可能住得起。
而且那人還穿著西裝,季元初這種泥腿子穿西裝?搞笑吧。
所以她也冇太放心上。
“遲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