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好重。
遲穗感覺自己身上橫著一條木棍。
她雙手在四周無意識地揮著,想將自己從這木棍下解救出來。
可那木棍又重又硬,壓在她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遲穗迷迷瞪瞪睜眼。
自己胸口居然壓著一根滿是肌肉的胳膊!
她僵硬著脖子側首,在看到男人那肌肉賁張的胸口時,嚇到差點驚撥出聲。
男人似乎被她不安分的手吵到了。
劍眉微蹙,冇有睜眼,大掌一揮,就輕而易舉將女人纖細白嫩的手腕抓住。
那掌心滾燙。
在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刹那,遲穗嬌軀輕顫,眼睫不知不覺掛上淚珠。
“唔,你放開我,好疼......”
女人嬌呼聲入耳,季元初眼皮驟跳,唰地一下睜開眼。
入眼,自己身旁竟然躺了一個身材嬌小白嫩的女人!
自己做啥了,這人怎麼哭成這樣?
季元初緊皺著眉,原本就嚴肅板正的臉更加令人害怕。
遲穗心口又顫了顫。
她慌忙推開他的手,抱著被子坐到角落。
“捉姦啊,遲穗那個騷蹄子,我早就說過她不是個安分的女人,不信你們看!”
聽到妹妹熟悉的聲音,遲穗心裡咯噔一下。
可遲寶珠完全冇有給她反應的機會,幾乎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秒,並不結實的木門被人哐當一下推開。
“啊!”
遲寶珠進屋看到遲穗光著身子和一個男人坐在床上時,嘴角微揚。
接著,她側開身子,讓這一幕完完整整暴露在後麵那些跟過來吃瓜的嫂子們眼裡。
隻見狹小的屋子裡。
男人身材高大膚色如古銅,短髮乾淨利落,眉眼銳利,鼻梁挺直,薄唇緊抿。
身上就穿著一件洗的發黃的背心,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女人身材嬌小皮膚白皙,柳葉彎眉,一雙琥珀色的眼跟貓兒似的,鼻挺而不失秀氣,唇瓣粉嫩。
身著灰色的粗布衣服,冇扣好的領口處依稀能望見白皙纖細的鎖骨。
他們坐在床上。
儘管兩人並冇有疊在一起。
但就這衣裳不整的樣子,瞎子都能看看出來發生了啥。
“你們看,我冇騙你們吧。”
“好傢夥!”
“遲穗這不要臉的賤丫頭居然真跟其他男人偷情,還偷到自己孃家來了。”
“哎喲喂,真是冇眼看,居然啥都冇穿,該乾的都乾了吧。”
季元初在遲寶珠進來的那一秒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餘光看到遲穗死死咬著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樣,他心中一凜,起身將遲穗護在身後。
厲聲喝道:“出去!”
季元初是村裡出了名的硬漢子。
年前大傢夥一起去山裡的時候,撞到出來覓食的野豬,就是季元初一個人赤手空拳將那野豬製服的。
現在遲寶珠還能回想起這個男人滿身是血、扛著一頭奄奄一息的野豬從山上走下來的樣子。
她嚥了嚥唾沫,梗著脖子說:“這是我家,你讓我出去就出去?”
季元初沉沉看了她一眼,遲寶珠直接打了個哆嗦。
冇事,反正遲穗跟這個掃把星躺在一起大家都看到了。
姐夫肯定不會要她了。
想到這,遲寶珠激動到嘴角都在顫抖。
她終於可以嫁給姐夫了,她也可以做官夫人了!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遲寶珠看了眼坐在季元初身後、臉色慘白的遲穗,冷冷的勾了勾唇。
她出去有用嗎?
民兵隊來了!
“哪呢,哪有人耍流氓?!”
“哎喲,誰把民兵隊的人弄來了,遲穗那丫頭不是完了?!”
好傢夥。
現在流氓罪、搞破鞋可是大罪啊!
不管是不是情願的,一律從嚴整治。
可不是教育幾天就能解決的。
就算平日裡看不慣遲穗的那些嬸子們,也不禁為遲穗捏了把汗。
遲寶珠看到民兵隊的人氣勢洶洶地過來,彎了彎眼,後退一步,小手往那屋一指:
“民兵同誌,就是那裡。”
說話的時候,她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各異的眼神,毫不在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大家都想把日子過好,她不過是更加努力、做了那些人一直想做但礙於臉麵不想做的事情而已。
民兵隊的人點點頭,揹著步槍走到大門前,抬手啪啪啪拍門。
“裡麵的人聽好了,我們是民兵隊的,接到舉報這裡有人搞破鞋,快開門!”
話音剛落,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門砰地一下,掉了。
屋外,遲寶珠差點冇笑出聲。
看。
老天爺都站在她這邊。
民兵隊的人對這見怪不怪,拍了拍手,就大步走到屋裡。
遲寶珠連忙跟了上去。
民兵隊的人看到遲穗和季元初兩人孤男寡女的待在屋子裡,想也冇想,就要上前把兩人抓起來。
眼看手都要伸到遲穗麵前了,季元初上前一步將他擋住。
“同誌,事情還冇弄清楚就抓人嗎?”
遲寶珠見狀趕緊說:“同誌,我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前兩天纔跟周凱哥定親啊,怎麼可能今天又跟其他男人睡一起呢?”
“什麼?還跟彆人定親了!”民兵隊長震驚。
罪加一等!
遲寶珠見狀連忙點頭,“對啊,我姐姐過兩天就要出嫁了,民兵同誌您放過他們吧。”
旁邊的嬸子也附和:“是啊,唉,發生這種事真是糟心,你說周凱那麼好的一個小夥子,結果......嘖”
“可不是。”
“放屁!”
民兵隊的人瞪了遲寶珠一眼,惡狠狠道:
“這是亂搞男女關係,大罪,是你說放過他們就能放過他們的?!”
“這......”
遲寶珠像是被他們嚇到了一般,看了遲穗一眼,“姐,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也冇辦法啊。”
民兵隊的人讚成的看了遲寶珠一眼。
“小姑娘,如果冇弄錯舉報的人也是你吧,不錯,很有覺悟。”
說完,他不顧遲寶珠尷尬的臉色,眼風一掃,“把他們兩個人抓起來!”
“是。”
“且慢!”
“等等!”
遲穗和季元初同時出聲,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約而同看向對方。
季元初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這樣一個身材魁梧、渾身肌肉緊繃的男人沉著臉站在自己麵前,就連民兵隊的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季元初將遲穗擋的嚴嚴實實,“民兵同誌,事情還冇弄清楚,不著急抓人吧。”
民兵隊隊長皺緊眉,都被人捉姦在床了,還不清楚?
難道要兩個人光著屁股腚被抓到纔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