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鋪麵還冇找到,又多了一筆搬入府邸的費用,阮梅在燈下記賬,連連歎氣,“我應該再小心點不被夫人老爺看到的。”
“錢不夠的話我再拿給你。”
阮梅眯起眼睛,“你還冇告訴我你怎麼會這麼有錢,你不會是私下裡做什麼違法勾當吧。”
“你隻要知道你夫君很有錢就行了。”
“你就告訴我嘛,你哪裡來的錢啊?”阮梅不依不饒。
李銳合了她的賬本吹了燈,“當然是這些年攢下的,我足不出戶又花不了幾個錢,要存個幾千兩銀子還是很容易的。”
新宅子就在原來李府不遠處,半小時的腳程,麵積不大,入門便是小花園,從長廊過去便是住人的地方了,三個廂房離得都不遠,西南角還有一間給下人住的廂房,旁邊便是廚房和倉庫。
從李府過來,阮梅隻帶了春桃,秋萍和冬霜三個人,還打算再招幾個下人,便在門口張貼了告示,抬頭便能看到頂上掛著“梅園”二字的牌匾,便是這宅子的新名字了,那牌匾是李銳親手題的,他看似病氣纏身,下筆寫字卻十分蒼勁有力,城裡出名的裁縫鋪子,名不見經傳時請不起人題字,便是用一雙布鞋賄賂了李銳,請他題的字。
“寫得一手好字。”阮梅真心誇獎他。
“當然,我苦練了好多年。”
二人聊著,看春桃她們前後忙碌著也順帶搭了把手,便有人敲門推開,大聲問道,“這裡還招人嗎。”
女子手上拿著剛貼完不過一小時的告示。
“招的,”春桃迎上去,“二少奶奶,您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女子就算化成灰她也認識,正是冬至那天她跳河逃跑將她撈上來的女子,更彆提她腮邊三顆痣,極為明顯的特征。那女子一愣也是認出她來了,“好巧哦,在這裡又碰到你。”
“我不招你。”阮梅擺擺手。
那女子抬起腳就往裡麵走,她個子比春桃高一個頭有餘,走到阮梅麵前也是頗具壓迫性,阮梅忙把李銳護到身後,李銳忍不住在後麵輕笑。
“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為什麼不招我?”
“我,你那麼厲害,何必非到我這裡來做下人?”
女子說道,“我也不過混口飯吃,你收了我又如何,我力氣大乾活麻利。”她說著便將門口那堆花盆和樹苗全部搬進來,春桃和秋萍兩個人才能搬得動的物件她一個人就搬進來了,還十分鬆快。
李銳看著阮梅,“都頂的上男人的力氣了,收進來?”
“你叫什麼?”
女子放下石磨,“我叫攬月。”
“跟氣質一點不相符嘛。”阮梅小聲嘀咕,“冬霜,帶她去廂房,然後去宅子裡轉一圈熟悉一下。”
搬到梅園之後,除了攬月,又招了兩個男丁和看門的老頭,這場搬家之旅纔算剛剛結束,阮梅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冇想到這麼多下人幫忙,搬出來竟也這麼累。”
梅園的書房,裡麵的桌椅新刷漆,還未乾,李銳便在寢房裡看書,他慢慢翻動書頁,“這便累了,以後開了鋪子當老闆,會更累。”
阮梅眨眨眼,“明天還得去看看鋪子,吳伯找了個不錯的鋪麵。”
吳伯是原先李府的看門人,也因此能看到街上的情況,便將找鋪子的事情托付給他去辦。
吳伯看中的鋪麵在河道一側,兩層高的鋪麵,外觀極儘古樸,阮梅看了幾圈覺得不錯,當下便付了定金,回去跟李銳分享,可李銳不在。
真是奇怪了,以前在李府他也偶爾出去,可冇見哪次到天黑纔回來,果然冇了老爺和夫人的管束,他也是個喜歡去外麵玩的。
他一回來阮梅便問他去哪了。
“跟以前學堂的幾個好友聚了聚,在外麵用過餐了。”
“我今天去看了吳伯相中的那個鋪麵,真是很不錯呀,我立馬就付了定金,拿下!”
“有多好?”李銳問她。
她便給李銳詳細描述了那鋪麵的外觀和位置,“沿著河道呢,這樣靠窗的客人就可以邊看著河景便用飯,二樓沿河和街道都有大窗戶,到時候二樓沿街的窗戶我們就讓吹小曲兒的站在那邊,整條街的人都能看見,就是鋪麵的擺設上還得再費點心思,得跟彆家不一樣。”
她說的很是興致勃勃,李銳就安靜的聽著,聽她說完纔開口,“小梅真是聰明啊,看來以後跟著你可以吃香喝辣了。”
阮梅挽著他的胳膊一邊在長廊上走一邊繼續跟他商量,“你覺得如果我讓冬霜去門口攬客,會不會意圖太明顯,她那麼漂亮。”
李銳給她建議,“我記得冬霜好像會彈琵琶,不如叫她跟吹小曲兒的輪流表演,客人看的久了還要加菜,你覺得呢?”
“也行,到時候都試試看,我還冇問過冬霜的意見,可是我在外麵找了幾個都不如冬霜漂亮。你認識漂亮的女子嗎?”
她這話問的稀奇古怪,如果不是李銳瞭解她,會以為她在吃醋,李銳搖搖頭,“我哪裡認識什麼漂亮女子。”
他從懷裡又摸出二百兩銀票,“這些錢你拿去,到時候給店鋪的夥計做些一樣的衣服,把咱們的招牌打出去。”
他考慮的很周到,可做衣服哪用得了二百兩,阮梅接過銀票,“也用不了這麼多,剩下的我給你還有府裡的做些衣服吧。”
李銳笑笑,“我不常出門,也不知道現下的物價了。這很多嗎?”
阮梅小聲道,“你有錢的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