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滅。
陳安正在感受軀體的再生。
他心中升起明悟,自己受到的傷害越多,越猛烈,下一次再生後的身體就會變得越強。
這也是他慢悠悠任由血手啃食的原因。
打個比方,現在的陳安肉身強度是一分,假若他從五十樓一躍而下,摔成肉泥,那麼再生後的肉身強度就會變成兩分,或者三分。
一步,兩步。
陳安就這麼慢悠悠走到了張阿四麵前。
他想了想,舉起手中木棍砸了下去。
非常樸實無華的一擊。
張阿四冇有躲,也冇有跑。
他死死盯著那根木棍,似乎是要把它看出花來。
下一刻,他周身激起一道屏障,將木棍輕鬆攔下。
張阿四凝滯的神情一鬆,他看著這個詭異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冇有靈力,你是凡人,你根本傷不到我!”
“我冇有看錯!我冇有看錯!”
張阿四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
他剛剛後背一陣發涼,還以為自己真的要翻車了。
他隨即手掐法決,數不清的血手在空中飛舞,拉扯住陳安的四肢,甚至是臉頰,讓他不得寸進。
張阿四得意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古怪,即使是我,也從未見過你這般詭異的能力。”
“居然可以做到無視痛苦,**重生。”
張阿四說著,麵目越發猙獰起來。
“但是,你身上冇有任何靈力波動,我冇有看錯!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雖然不知道你這能力是從何而來,不過……”
張阿四往前一步,和陳安對視,“用來餵食這些血手,倒是正合適不過了,我倒要看看,你能重生幾次!”
他盯著陳安那雙眼眸,本以為能看出慌亂之類的情緒。
可還是平靜,談不上有多淡漠,就是十分普通的平靜。
少年神色有些瞭然。
“你說的對。”
陳安一臉讚同道:“我現在確實還是個普通人,傷不到你。”
站在他對麵,張阿四覺得好生荒謬。
你為什麼能這麼淡定啊?!
你不應該跌倒在地,一臉驚恐嗎?!
陳安很快給了他回答。
“謝謝你的提醒。”
“不過看來,我們是好好談不了。”
少年說完,一股驚天的靈力波動從他身上傳出。
下一瞬,陳安已是練氣。
他再一次提起手中木棍,照樣是樸實無華的敲打。
這一次木棍輕鬆穿透了那層護身屏障,輕輕打在了張阿四的肩上。
但張阿四完全冇有感受到‘輕輕’。
這看似軟弱無力的一擊,卻直接讓他整個人倒飛出去足足有十來米遠。
甚至直到落地,他臉上的表情還是一種極為錯愕的懵逼狀態。
筋骨寸斷,無比劇烈的痛楚襲來,男人死死咬著牙,強忍住讓自己冇有叫出聲來。
想我張阿四當年也是個狠人!
但他再看向陳安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對於未知的恐懼和不理解。
他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在這靈氣稀薄的時代,有人可以說練氣就練氣。
大家都是正兒八經修仙,就你開外掛是吧?
但其實陳安早就可以練氣了,隻是正如他自己所說那樣。
忘了。
單純忘了突破。
上一世陳安修仙時,三天練氣,三十天築基,三個月金丹。
而這一次,他隻用了三個呼吸。
若是張阿四知道人與人的差距能這麼大,怕不是當場就氣的吐血而亡。
“不,你就算進入練氣,那也隻是剛剛踏入練氣一層而已,為什麼?為什麼?!”
張阿四咬著牙說道,將嘴角都咬出血了也渾不自知。
他不服啊。
憑什麼?
張阿四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他眼中爆發出無比的冷意,手中法決飛舞,一隻隻血手拔地而出,試圖將少年扯住。
同時他身上也湧出一陣狂亂的靈力波動,看來是要準備拚死一搏了。
張阿四眼神銳利,一身靈力更是在此刻噴湧到了極致。
他口中默唸法決,肌膚刹那間變成土色。
土遁!
原來剛剛麵上做出來的那抹決然和拚死一搏的神態,都是純粹拿來麻痹人的。
這一招,張阿四屢試不爽。
他的身子在快速下沉,眼看著就要徹底鑽進土中。
可惜他遇上的,是一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陳安動了。
僅僅是一步,便跨越了空間。
他來到了張阿四跟前,在後者驚恐的眼神中,提著男人的衣領,將他半截都要入土的身子,硬生生給拽了上來。
此情此景,張阿四終於是繃不住了。
你擱這拔蘿蔔呢?!
同是練氣,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他周身血氣狂湧,麵色發狠,大吼一聲。
“老祖救我!”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最後底牌,空氣中飄散著若有若無的血氣,開始迅速聚集在了一堆。
它們在頃刻之間升至上空,變成了一朵巨大無比的血雲。
那血雲不斷翻滾,裡麵夾雜著一陣令人發怵膽寒的邪惡氣息。
張阿四見狀,不由麵色狂喜。
雖然引來血煞老祖的注視,血祭的所有收穫註定付之東流,他也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那也總比把小命丟了好啊!
張阿四充滿期盼的望著天穹。
隻見血雲緩緩分開,顯現出一隻詭異的血色大眼。
那眼中蘊含著無法言喻的暴躁和寂滅,僅僅隻是投過來一眼,便彷彿有著滅殺一切的大恐怖。
這出場動靜實屬是有些炸裂。
於是陳安便也抬起頭,看了過去。
下一瞬,他和天空中那隻眼睛對上了眼神。
陳安眨了眨眼。
接著,血雲倏地消失了,而且那消失的速度遠比來時更快,更加迅速。
宛若是老鼠見了貓,之前的氣勢蕩然無存。
甚至可以說的上狼狽,生怕跑慢了似的。
而且不止是那朵旁大邪惡的血雲,連帶著整個籠罩天穹的陣法,都在對視的一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一時間天高氣清,萬裡無雲。
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一切都隻是大家的錯覺。
張阿四狂喜的神情呆愣在了臉上。
不!
老祖!
那可是傳聞中執掌一界,麾下門徒近千萬的血煞老祖!
怎麼能就這樣拋下了他最忠誠的門徒?
張阿四無法接受。
你要是不願意看過來,那你起初又何必搞這麼大動靜?
可他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
因為陳安已經舉起了木棍,一棍子將他的腦門敲成了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