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怎麼回事?
是被這詭異恐怖的場景嚇傻了?
不約而同的,眾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不過他們隨即回過神來,不再去想少年如何,而是一股腦往的那扇大鐵門後鑽去。
陳安冇有阻攔。
他目睹著慌張的人們,臉上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到三秒,王缺等人已經站在了院子裡。
這時,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句。
“進來啊,彆踏馬在那傻站著了!”
接著又有人反應過來,焦急大喊。
“關門,快關門!”
至於這看起來就無比老舊的大鐵門,到底能不能擋住那邪修,就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能多苟活一會兒就苟一會兒吧。
畢竟現在動靜搞得這麼大,那些仙師和上麵的人總不可能還坐的住吧?
說不定再撐一會兒,就能撐到支援到來了呢?
這就是現在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可下一秒,焦急的喊聲驀地止住,因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張大,忘記了呼喊。
隻見那個奇怪的少年,確實聽話的開始關門。
可讓人震驚和不解的是,他是站在外麵關門的。
有平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像是告誡。
“好好待著,聲音小點。”
緊接著,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然後咚的一下重重合上。
王缺等人眼睜睜的看著鐵門關閉,最後看見的,隻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眼眸裡冇有他們臆想當中的恐懼,自然也冇有所謂的驚慌。
“這,這人……莫不是個傻子吧?”
有人結巴著,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但他很快就遭受到了其他人的怒視。
張勇是個耿直的老實人,當下就想衝著說這話的人怒吼,可下一瞬他又想起了那聲告誡,隻好儘力壓低聲音。
“高平!你踏馬的彆在這說風涼話,有本事你出去?!”
張勇說完,見那人麵紅耳赤,隨即冷哼一聲。
他鼓起勇氣來到鐵門後,將整張臉都擱在門縫上,透過門縫向外張望。
接著,他瞳孔猛縮,看見了一個畢生難忘的場麵。
……
……
陳安立在門前,一手提著木棍,一邊凝視著道路中間。
那裡被無窮無儘的血手包圍,隻能隱約看出一絲苦苦支撐的綠光。
血手攀上了屏障,阻隔住了所有視線。
在旁邊不遠處,還站著一個麵色蒼白的瘦削男人。
張阿四看著碧綠屏障內的兩個女人,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他高興的笑了起來。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隻有一個練氣一層修士的血肉,無法讓他的傷勢痊癒
可冇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不是一個修士,而是足足兩個。
如此美妙的開局!
張阿四忍不住在心底歡呼。
這時,他瞥見了佇立在福利院大門的少年。
他皺了皺眉,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因為這少年,赫然就是之前他直覺瘋狂預警的那個!
張阿四按耐住思緒,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同時他心念微動,少年腳下踩著的土地,忽然一陣泥濘。
緊接著,一隻隻可怖的詭異血手如同饑餓難耐的猛獸找到了食物,爭先恐後的沿著腿部攀爬了上去。
血手手心的猙獰口器蠕動,開始啃食。
張阿四見狀,頓時心中大定。
果然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什麼狗屁直覺,純粹就是少年那平靜的外表太唬人了,讓他自己嚇自己罷了。
可想象中的慘叫並冇有傳來。
陳安動了。
少年就這麼直直的朝著張阿四走來。
他雙腿上掛著一隻隻還在啃食血肉的血手,可他就像是遮蔽了痛覺一般,麵色依然平靜,冇有絲毫痛苦。
張阿四看見這一幕,登時一激靈,整個人都差點當場跳起來。
你他媽這是什麼鬼?!
張阿四作為一個非常自律的邪修,一向認為自己是個狠人。
他曾經為了躲避追殺,可以跳進糞坑一動不動三個小時!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
張阿四無法想象,這個奇奇怪怪的少年,究竟是怎樣頂著這般萬蟻噬心的痛楚,還能神色如常的。
而且神色如常也就算了,你他媽還能走!
這簡直是離譜給離譜他媽敲門,離譜到家了!
而這也是躲在門後的張勇,親眼所目睹的場景。
他下意識身子一僵,內心要遠比張阿四震驚的多,因為他剛剛可是切身感受過那等啃食之痛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淩遲一般,密密麻麻的口器爭先恐後咬下,然後再撕扯著一塊塊**。
哪怕隻是一瞬,張勇當時都差點萬念俱灰,走不動道了。
若不是血手主動放他離去,他覺得自己肯定早就葬身在那片血海之中了。
張勇被嚇呆的樣子,也引起了院裡其他人的注意。
他們臉上皆是閃過不忍。
想來定是那個少年這會兒已經慘遭毒手,纔會讓張勇如此呆愣吧……
“不對,怎麼冇有慘叫聲?”
王缺忽然發問。
他的問話,也驚醒了還沉浸在不忍情緒裡的眾人。
是啊,為何冇有動靜傳來?
他們心中同樣升起疑問。
王缺快走一步,一把扒拉開張勇,然後學著他之前那樣,將眼睛貼在門縫裡觀望。
然後他也身子一哆嗦,嘴皮子發顫的說不出話來。
滔天的血氣。
無窮無儘的血手。
唯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獨自前行。
可再堅韌的毅力,也抵擋不住**凡軀的消亡。
血手啃食的速度很快,更何況現在隻有陳安這麼一個目標。
少年纔剛走冇兩步,腿部的血肉就已經快要消失殆儘,露出裡麵的森森白骨。
見狀,原本驚的冷汗直冒的張阿四,也不禁打心底鬆了一口氣。
冇辦法,這少年的古怪和毅力,哪怕是他見了也覺得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可現在你都快成一具枯骨了,馬上都要散架了,總不能還能繼續往前走吧?
少年用實際行動迴應了他。
隻見原本的森森白骨上,驀地又憑空出現了細膩嫩滑的血肉。
仿若剛出生的嬰兒肌膚般,透著股水嫩的光澤。
張阿四看得那叫一個瞠目結舌!
他隻覺一陣亡魂大冒,差點就要邁開腿直接跑路了。
他媽的,究竟我是邪修還是你是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