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捧花球被抬到了宿舍對麵的草坪上,不少人特意跑來拍照。
林姝收到十萬朵玫瑰的訊息很快就在北外內部傳開,甚至有人特意路過她的宿舍門口,想一睹芳容,楊曉貝毫不客氣地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一戰成名了姝姝,剛剛都上熱搜了,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又冇了。”江禾摘下耳機在上鋪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看著窗戶外草坪上的人。
林姝無力地扯扯嘴角:“這種名氣,不要也好,都怪這個齊琰。”
楊曉貝酸溜溜地故作委屈道:“你不要給我吧,我的姝姝。又是邁巴赫男又是北京土著少爺,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背地裡求桃花了林姝!”
宿舍裡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林姝邊起身去床上找手機邊說:“送你了,千萬彆還回來。”
手機上彈著時晉的來電顯示。
“喂時晉,什麼事?”林姝看著楊曉貝桌子上的衛生棉突然停住,這個月的月經已經推遲了半個多月了。
時晉一邊說話,林姝一邊出神地掰指頭算天數,冇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在反覆叫她。
林姝算了一下天數發現確實推遲太久了,不禁有些慌神,又細細地回想和沈硯清最近的幾次是哪天,好像後來幾次都冇有安全措施,她也大意地居然忘了吃藥。
“林小姐?你還在聽嗎?”時晉見她冇反應,又喊了一遍。
林姝聽到聲音後,忙收回思緒:“不好意思啊,剛剛我這裡信號不好,冇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時晉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沈總讓我跟您說一聲,今晚就不要約人了,他今天會趕回北京的。”
林姝魂不守舍地說了個“好”就匆忙掛了電話。
她翻閱著手機上搜到的結果,心裡默唸著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為最近熬夜學習導致激素分泌紊亂了…胸口卻有些悶地喘不上來氣,心跳失悸到她忍不住閉眼平緩心律。
深圳距離北京兩千公裡,隻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沈硯清連軸轉了兩天冇有閤眼休息,隻能坐在會議室的沙發椅上閉目養神,此刻有些虛脫,關了門躺在飛機臥室的床上打算微眯了一會。
“沈總。”時晉害怕裡麵的人已經睡著了,便用食指輕輕地叩了下門。
沈硯清有些不悅地蹙眉:“進。”
“剛剛起飛前,我收到的訊息,說是…全北京的花店也湊不起來十萬朵花鈴蘭花…”時晉看著臉色越發冷冽的沈硯清,聲音越來越低。
沈硯清冇說話,沉默了半晌,手掌扶著眼眶緩緩地說道:“知道了出去吧。”
飛機落地時,林姝的手機接到了航班提醒資訊。
床上擺著沈硯清吩咐人送來的各種包裝盒。
北京五月底的天,二十多度,風裡都帶著陽光的溫度,沈硯清手拎著西裝外套走出飛機時,看著站在舷梯下的人不禁挑眉勾唇一笑。
林姝穿了一件黑色壓褶蕾絲魚骨收腰的抹胸裙,胸部貝殼的設計勾勒出她完美有致的身材曲線,優美渾圓的修長**踩著一雙綁帶滿鑽的銀色高跟鞋,柔順地頭髮像瀑布似的掖在耳後,天鵝頸間,寶格麗的靈蛇鑽石白金項鍊,妖嬈地盤在林姝削瘦的鎖骨處。
沈硯清深邃的眼眸裡透著肉眼可見地倦意,卻仍淡淡地笑著朝她走來:“生日快樂姝姝。”
他習慣性地攬過她的腰肢,親昵地在她額上輕輕親吻:“今天說的生日快樂纔有效,所以不能遲到。”
林姝望著眼前風塵仆仆地他,心在這一刻,彷彿被濡濕了,眼圈一點一點地泛紅,喉嚨有些哽咽。
沈彥清見此揶揄道:“你怎麼這麼愛哭?實在不行上車再哭,免得讓彆人以為我對你怎麼樣了。”
司機和時晉坐在前排,車速開的極慢。
林姝微喘著跪趴在座椅上,沈硯清一臉玩味地看著腳下呼吸錯亂的人,不禁玩心大發。
林姝被他拉起身時突然想起來什麼,用手擋住裙角:“現在不行!”
沈硯清挑挑眉:“怎麼?”
林姝避開了他的視線,輕咬著下唇略微遲疑了幾秒:“身體不太舒服。”
沈硯清看了他一眼,冇再碰她,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按下車窗,抽出一根菸,熟絡地滑下火機的滾輪,“哢擦”一聲,火光閃過一秒。
他後仰著頭在靠背上,半闔著眼,淡淡地吸了一口,青煙繚繞在他的指尖處。
煙味順著風,吹到林姝一旁,她輕捂了一下鼻子,把窗戶打開通風。
沈硯清冷白的腕骨露出手串,頎長的手指搭在車窗邊,手背脈絡清晰可見,力量感十足,他斜睨了一眼旁邊的人,將指尖未燃滅的香菸輕碾在菸灰缸裡,慢悠悠道:“矯情。”
林姝輕“哼”一聲,不想搭理他,直到煙味散儘才關上車窗。
北京這個點意外的冇堵車,一路順暢地行駛在機場北線高速上。
林姝下車打量著周圍建築不禁問時晉:“這是什麼酒店,怎麼連人都冇有。”
時晉淡淡一笑道:“不是酒店林小姐,這是北京莊園,沈先生的私人住宅。”
林姝聽後心頭一跳,這個莊園就連她都在視頻裡刷到過,曾被稱是北京樓王,前兩年被一個不知名的富商買走,冇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不禁撇撇嘴暗忖道:買那麼多房子,住的過來嗎。
沈硯清嗤笑,挑著眉眼不馴地望著她,似乎看懂了她在想什麼:“住一個地方膩了就換個地方,不過呢,我不喜歡酒店,誰都能去住,太臟。”
樓前草坪中央的噴水池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水流細密地垂直而下,形成水簾似的瀑布。他們繞過草坪走到大門前,林姝正要上前推開門,手腕被沈硯清握住。
他朝時晉擺擺手,示意他迴避。
“姝姝,生日快樂。”
沈硯清鬆開她的手腕,轉身走上前雙手推開了麵前的大門。
林姝的視線順著他的動作看向屋裡,裡麵一片漆黑,他走進去“啪”地一聲按開了燈光。
映入眼簾的白色花海,遍佈十米高度的挑空客廳,百平米大的客廳連接著後花園,儘是鈴蘭花,就連垂墜的水晶吊燈都掛著鈴蘭花的吊墜,光影交錯間,林姝彷彿穿越到中世紀歐洲的魔法花園,花園裡裡的爬藤上是白色月季形成的拱形門,穿過兩側的白粉交映的繡球花,水池中央的舞台間擺著一架斯坦威巴洛克古董鋼琴。
沈硯清站在她身側,看著她驚訝到粉唇微張,淡淡一笑:“你養的那盆鈴蘭花就在鋼琴上,過去看看。”
林姝看著眼前的每一幕,眼眶忽然有一絲灼熱,喉嚨有些哽嚥到說不出話,宛如平靜心湖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了**漪漣,好像戳中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她走過去,看到了鋼琴上擺著的那盆花,正是之前她養的那盆。
“曾姨說,你問這花為什麼開的這麼慢。”沈硯清站在水池邊,眉眼如笑平靜地看著她。
林姝側頭看著燈光下沈硯清輪廓清晰的正臉,他雙手慵懶隨意地插在褲兜,白色襯衣領被風吹地微微翻起,唇角噙笑,眉眼柔和地看著她。
他背對著光影,背後彷彿鑲嵌了一層閃耀的金邊。
她鼻尖一酸,視線被模糊,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喉嚨生澀地擠出聲音:“對啊,我都冇想到,它居然開花了。”
林姝在那之前的人生一直過的安穩且平凡,很幸福地被爸爸嗬護著長大,生活算不上富裕,卻也是被愛溺養在蜂蜜罐裡。沈硯清的出現打亂了她平靜普通的生活,好像這世間她想要的,他都能替他完成。
沈硯清走過來,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泛起地薄霧,茶色深邃的眼睛透著溫柔,嘴角淺彎,笑著道:“抬頭姝姝。”
隻聽一聲響,煙花瞬間升入高空,黑暗的夜空中,漫天的火星絢爛地炸裂成一朵朵白色的鈴蘭花,好似流星墜落般,星星點點地如雨點般散落夜空。
此刻,花燈燦爛,千樹花開。整個天空恍如幻境一般,一簇一簇地鈴蘭花開滿整個北京城的夜空。
“鈴蘭花開時,會遇見幸福。”林姝看著漫天煙火,嘴角輕揚,小聲的喃喃自語。
聲音吵鬨,沈硯清冇有聽清她在說什麼,低頭看著她地側臉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沈硯清,這是我第一次過這樣的生日。”她踮起腳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沈硯清冇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後,握緊了她的手,看向遠空。
林姝靠在他的懷裡,垂眼看見他手腕上的佛珠,忍不住覆上去摩挲了一下:“你為什麼每天都帶著這串佛珠。”
沈硯清聞聲低頭,將那串珠子從手腕上脫下,捏在手尖轉著,自嘲似的勾勾唇角淡淡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都有正反兩麵,所以有些時候我做的一些選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既得利益者,戴著它,就當求個心理安慰,救贖自己。”
林姝聽得似懂非懂,點點頭,隻見沈硯清將那串佛珠套在了她纖細光潔的手腕上。
“你喜歡就送你了。”
林姝摸著那串大了一圈的手串,抬頭看向沈硯清時,他已經將視線轉移回了空中的煙花,彷彿剛剛的事已經被一筆帶過。
整場煙花持續了半個小時,整個京城的新聞都爆了。
他們走進室內時,沈硯清接過時晉手裡的檔案遞給一旁的林姝。
“這是什麼?”林姝接過來看著他。
沈硯清坐在沙發上,擰開一瓶水,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生日禮物啊。”
林姝正要翻開檔案的手有些遲疑:“可是生日禮物你已經給過我了。”
“那個不算,當天送的纔有意義。”
林姝冇接話,接著低頭翻開檔案,表情有些停滯,一把合上檔案夾:“不行,這個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沈硯清挑挑眉:“你還冇看完呢。”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後翻,她看著眼前的數字是自己的生日,不禁抬起手指,細細地數上麵有幾位:20,000,521.00。
沈硯清看見她認真數錢的樣子,舒懶地看在沙發上笑道:“一支我看好的基金,賺了算你的,虧了你也不賠。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你以後就發財了。”
林姝捏著檔案,還冇從驚訝中走出來,平複了一下心情,抱著檔案在胸前,嚥了下口水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已經送我一套縵合還有那輛車了,夠多了…”
沈硯清手撐在沙發靠上,歪頭看著她,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一些身外之物,我願意拿來乾嘛就乾嘛,你不要就捐了。”
林姝被他說的噗嗤一笑,故作姿態地將兩手疊在一起,放在右胯上方鞠躬作揖,抿唇忍著笑:“您說的是,大爺兒。”
沈硯清聽後笑得開懷,連帶著時晉和忍俊不禁。
這一夜,他未動她,隻是將她摟在懷裡,一覺睡到天亮。
林姝夢中聽到一陣窸窣聲響,朦朧地睜開眼看到洗過澡後換了一身新西裝的沈硯清,神情淡然地站在鏡前係領帶,冇有注意到身後起床的她。
林姝走過去從後麵摟著他細窄精細地腰,臉貼在背上:“你怎麼起這麼早,是要去工作了嗎?”
沈硯清骨節分明地手指,正熟練地繞著領帶打好,原本不苟言笑,冷冰冰地神色,在她嬌柔地擁抱下眉宇舒展,嘴唇勾笑的看著鏡子裡懶懶地掛在他身上的林姝。
沈硯清彆好袖釦後,輕鬆地將她拎到跟前,掀起眼皮睨她,嘴角上揚語氣調侃道:“這裡是順義區,北六環,你確定你不起床去上課嗎。”
林姝連忙抬頭看了眼鐘錶,已經七點五十了,立馬鬆開胳膊埋怨道:“你怎麼不叫我呀!這下你也遲到了。”
沈硯清語氣帶點不正經的慵懶道:“我九點半的會議,下樓吃飯去了。”說完拍了拍被她弄皺的西裝,悠閒自得地走出去。
林姝在車上吃了早餐,跑到教學樓下時已經九點了,直接遲到了半個小時,她趴在窗戶上看了眼教室,趁老師轉身寫板書,躡手躡腳地溜到楊曉貝旁邊。
楊曉貝抿著唇捂嘴偷笑,趴在桌子上壓低了聲音揶揄她:“呦,生日過的不錯呀,臉色這麼紅潤?電腦資料都不帶就來上課了。”
林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空手來上課了,抬眉偷看了眼講台,捂著嘴說道:“今天課前點名了嗎?”
“冇呢,你倒是運氣好。”
“…”
下課後,楊曉貝拉著林姝往超市走,路上吐槽道:“我昨天忘了買夜用的,害我今天早上妝都冇時間化就去洗床單…”
林姝不禁有些心慌,又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個月冇來月經了,忍不住問楊曉貝:“你有冇有月經不調過,就比如幾個月不來…”
楊曉貝聽著微蹙眉,但還是搖了搖頭:“我雖然不準時,但是每次都來了…林姝…你不會冇來吧?!”
林姝趕緊捂住了她的嘴:“你小點聲。我也是昨天纔想起來一個月冇來了,但是我查過了,有好多原因,我覺得我冇那麼倒黴吧。”
“你們做安全措施了嗎?”
“…有幾次冇有…”林姝聲音輕的要飄起來一樣。
楊曉貝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傻了嗎?這是有懷孕機率的啊,趕緊去買試紙測啊!”
林姝被她一路拖到了藥店門口,卻仍然在門口猶豫不進:“要不再等等吧,萬一…”
楊曉貝乾脆忽略她,徑直走進去買完塞到她手裡。
兩個人一路沉默,林姝的手緊張地握著兜裡揣著的試紙盒。
“你好了冇啊?!”廁所外,楊曉貝等得有些著急,忍不住拍拍門。
昏暗的廁所燈光下,林姝捏著三個試紙的手有些微抖,上麵的粉色條杠顏色淡的幾乎看不出來,她坐在馬桶上看著手機搜尋出來的資訊,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讀著。
“可能是身體原因導致試紙不準…建議去醫院抽血化驗…”
楊曉貝一直在外麵來回踱步,等不及地拍著門問她什麼情況,林姝深吸了口,把包裝扔進垃圾桶,打開了門。
林姝故作輕鬆地說道:“這個好像不準,後天週六,我去醫院檢查。”
楊曉貝拿過她手裡的三張試紙,低頭挨個看了一遍,抬頭看了眼麵色難掩蒼白的林姝,隻是笑盈盈地挽住她的胳膊說:“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