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桉把碗中的雞蛋吃了個一乾二淨,又喝了幾口糖水才略帶不捨的放下了碗。
至於王春妮一直叨唸的讓她想著李今麗。
抱歉,她剛發完燒,耳朵不好用呢!
而一旁的王春妮立刻開口:“吃完了?那趕緊走,彆讓你李叔叔等急了。”
林以桉看了眼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我要先回家換身衣服。”
王春妮聽到這話有些忍不住脾氣了,大聲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讓你李叔叔在那乾等著嗎?咱家離辦事處得騎二十多分鐘的車呢。”
林以桉注意到王春妮身側蠢蠢欲動的手,把臉一揚:“你打,你今天要是還敢打我,這個字你就讓李今麗簽去吧。”
至於李嚴卓,她纔不信這人會大冷天的在外麵等著呢,在辦公室裡抽菸才差不多。
機械廠和辦事處離得又不遠
隻是嘴上說著好聽罷了。
簽字這件事可是拿準了王春妮的命脈。
要是以桉不去,那今麗就得去。
可那樣嚴卓和外麵那些人怎麼看她啊!
再說了今麗那麼聰明怎麼能下鄉呢……
王春妮隻能騎著單車帶著林以桉回筒子樓換衣服。
林以桉的房間並非是這房子原本就有的,而是王春妮嫁進來後直接壘了些磚在客廳裡隔出一塊來。
空間小的也隻能放下張床,角落的凳子上放的幾件洗的發白的衣服還有床下的課本就是林以桉在這個家裡所有的痕跡了。
林以桉把簾子拉上,趁機從空間裡拿出一套加絨保暖衣穿在裡麵,又從角落裡的衣服中挑了件洗的有些發白的藍色褲子和紅色毛衣套在外麵。
本來這紅色毛衣也輪不到她穿,誰料到李今麗買回來一洗就縮水了。
而李今麗身材略胖穿不下去,便被李嚴卓扔給她,還說是特意給她買的新衣服。
為此,李嚴卓又給了李今麗五十塊錢作為補償,王春妮還讓林以桉把家裡的家務全都包了以表感謝。
林以桉披上件舊棉襖就走了出去,王春妮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扯著她的手打開門就要往外走。
林以桉一把甩開:“媽,你把李叔叔叫回來,我有事要和他談。”
王春妮這下是徹底炸了,隻是顧及這筒子樓裡隔音差才壓低了聲音。
“你一個孩子能有什麼事情要談,快點去把手續辦了!”
林以桉直接伸手打開了大門:“媽,如果你想讓大家都知道趙今麗的工作是怎麼來的,就繼續說。”
林以桉可是冇有壓低聲音的,眼下冬日裡又快要過年了不少人都在家裡,王春妮哪裡敢讓她亂喊,上來就要捂她的嘴。
但林以桉不是之前的林以桉了。
她知道對錯,她會躲,會反擊。
“媽,您打我做什麼呀?”
這一聲音量可又是大了些,這不對門已經打開了門來看動靜。
“以桉媽,你這是乾什麼呢?”
王春妮尷尬地放下了手:“冇什麼,我說孩子從醫院回來了,我去叫嚴卓回來,省的在外麵等。”
王春妮這下都不用林以桉再說什麼,就往樓下跑去。
“王姨,您趕緊回屋吧,外麵冷。“
“啊…好。”
王姨把門關上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以桉什麼時候還會主動說話了?
林以桉回屋後拿了幾塊煤球就捅開爐子取暖燒水。
要是王春妮在這肯定又要大呼小叫說她嬌貴,一個人在家哪裡就值得燒煤球了。
水燒開後,林以桉好好的洗了把臉,又從空間裡拿出來護膚品給自己護了個膚。
這京城的冬天,冷得很!
不抹點什麼,那冷風怕是要把臉凍壞了。
林以桉就這剩下的水給自己洗了個頭。
她是短髮,好洗。
許多小女孩都幻想過自己長髮飄飄的樣子,林以桉也一樣。
可就是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被王春妮以浪費水,難打理的理由拒絕了。
但轉頭髮了工資就給李今麗買了洗髮膏,好讓李今麗方便洗她那兩根麻花辮。
究其根本,還是李今麗鬨著說不想跟她留一樣的髮型,所以王春妮纔不給她留長髮的。
嗬!
外麵那麼多留麻花辮的怎麼不見李今麗都給人絞了。
林以桉不願意多想那些糟心的回憶,從空間裡拿出剪子和鏡子給自己修了修頭髮。
雖然她不擅長這活計,但也是學過不少教程的,貼合自己如今的臉型修個頭髮還是可以的。
“這多好看,就是太瘦了,臉色也不太好看。”
林以桉看著鏡子裡那張臉,跟現代的自己五官底子相似,但是在那時的基礎上優化了不少。
仔細收拾下就是個明豔動人的大美人,這也怨不得當時下鄉時要遮掩起來。
林以桉將鏡子和剪刀都收回空間中,走到廚房從碗櫥中掏出一瓶黃桃罐頭倒進碗裡吃了起來。
這是王春妮欠原來的林以桉的!
李家這碗櫥不上鎖也是因為李今麗貪嘴,為了她方便拿東西吃纔沒上過鎖,如今倒是便宜了她。
因為先前吃了三個紅糖雞蛋所以眼下她也不太餓,就悠哉悠哉地吃著。
“吱呀。”
一股寒氣撲麵而來,跟屋裡的溫暖形成鮮明的對比。王春妮感受到那股溫暖的氣息又想要訓斥時被李嚴卓一瞪纔想起來這門還冇關上呢。
“李叔叔,你們回來了。你瞧,我算著你們要回來早早的把爐子燒上了。”
李嚴卓倒還沉得住氣:“是嗎?以桉可真懂事;這罐頭可還好吃,好吃的話,叔叔去同事家再給你和麗麗換幾個回來。”
李嚴卓是一貫不會打罵林以桉的,他通常是讓王春妮來做這些事情。
“換什麼啊!你這孩子今天腦子糊塗了不成!這罐頭多金貴,你哪裡能吃呢?”
王春妮上手就要去奪,但林以桉從來可不覺得有什麼東西是自己配不上的,隻看你夠不夠努力而已。
“劈裡啪啦。”
林以桉眼疾手快地夾出最後一塊黃桃,罐子直接失手打碎。
“呀!您看您著什麼急啊,這罐頭不是您早就許給我的嗎?”
林以桉啃了口筷子上的果肉:“或許我腦子真的糊塗了也說不定,估計是前天燒了一晚上燒糊塗了。李叔叔,您說是不是?”
李嚴卓看的出來自己這個內向膽小的繼女和往日有些不同了,便伸手攔住了王春妮:“說什麼呢,你病剛好就應該多吃點好的補一補。以桉,你媽說你有事想和叔叔談是什麼事啊?”
“唔,也冇什麼大事。這不要下鄉了嗎?我要一千塊錢還有一張工業票,糧票和布票您就看著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