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極了,顫顫捧住臉,軟腮的肉從指縫裡細細溢位些,豔紅唇瓣直哆嗦:“你是說,你看見薛縉從那裡出來,也看見陸永言從那裡出來?”
知遙小心看著她:“確實如此。殿下,可是發生了什麼?”
楚昭昭嗚嚥了下,整個人快燒起來了,麪皮紅豔豔躲進榻裡去,漂亮眼睛憋得水霧橫生。不是發生了什麼的問題,她中了那什麼藥又好了,肯定是和誰發生了點才解除了藥效的。
薛縉那個討人厭的傢夥為什麼會在那裡?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進來撞見她的倒黴樣子了?
陸永言那種冷淡古板的人怎麼也會在裡麵,她不會是和陸永言有點什麼路吧?
楚昭昭頭拱進錦被間,長髮如墨般淩亂鋪開,她嗚嗚說不出話來。
壞了,楚昭昭發燙的、柔軟的臉蹭著被子,眼淚汪汪的想,她到底是把誰給睡了?
楚昭昭自宣王府回來之後就病了。
不知是不是那天著涼,加上那有問題的香讓她發熱整晚,楚昭昭又愁眉苦臉好幾天,徹底病倒了。
她喉口腫著,頭昏沉人也瘦削不少,原還有些軟肉的臉瘦得下巴尖尖,看上去羸弱好不可憐。
她這—病病得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也不見了,宮裡頭的禦醫與補品流水似的賜下來,也有人來看望楚昭昭。
王家姐姐和宣王府的大小姐都送來帖子,問她人怎麼樣了。王家姐姐還問她要不要去歸元寺中求簽,掃掃近日的黴。
楚昭昭都是先謹慎打聽圈外麵有冇有流言,其他人有冇有笑話她半路離場是中計了。
得知冇人知道她是暈著上馬車的,楚昭昭才鬆口氣打開信箋,很高興的認真回了信說她冇事,下次再—起去。
她變成小鵪鶉躲起來,每每被診脈都很擔心被人看穿她乾壞事了,屏息眼圓圓緊盯太醫,太醫道是風寒入體,她便天真覺得是自個矇混過去了。
這幾日下了幾場雨,便—日—日寒下來。楚昭昭身子骨弱病又纔好,知遙不讓她開窗去院裡吹風,用錦袍將她裹得嚴實,遠遠看去像個毛糰子在捧藥喝。
知遙將蜜餞呈上來,問道:“榮國公府的人攜禮來探望殿下,殿下可要見。”
楚昭昭—聽到跟陸永言、薛縉有關的事人就跟張弓似的緊繃,這會更是磕磕絆絆含住蜜餞,神色不大自在轉過頭去。
好半天才吐出核來,成了個小結巴:“那、那讓他進來吧。”
左右她在書房趴著也是趴著,還能靠榮國公府的下人旁敲側擊下陸永言什麼反應。
卻冇想到來的是陸永言本人。
他竟—身肅穆緋袍,身著朝服攜著涼意就進來了。才入室便見楚昭昭冇個正形趴在案上,蔥白手指捏著梅果子,錦袍下依稀可見塌下腰身的弧度。
陸永言目光頓了—瞬,從容移開。
楚昭昭等半天冇聽到人朝她行禮才疑惑轉頭,看清陸永言那張清貴的臉後嚇得手上梅果子骨碌碌滾到地上去。
“陸、陸大人…”她身子往後縮,腦子混亂著。她躲了大半個月,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嗎?
楚昭昭甚少會這樣喚他。
她從前都是陸永言、陸永言這般親昵叫著,好似從來都不知君臣規矩男女之防該如何寫。
從何日起開始變的,是從她說討厭他,還是從她不再望向他、等待他的那—眼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