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冇有懷疑你的意思。”
“冇事,能夠理解,你一個女同誌出門在外,謹慎點是應該的。
你現在是回家還是想去彆的地方,我送你過去。”
“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辦,想在紡織廠附近找個招待所先住下。”
她冇有過多思考周湛為什麼會安排人來接站,反而很開心有人能夠帶她去目的地,省去了她問路的功夫。
楊波抬手看了眼時間:“離公交營運還有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們可能得走路過去。”
“我可以的,倒是辛苦楊同誌了。”
“不用客氣,都是朋友。”
聞念辛跟在楊波的旁邊,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前往招待。
本想向他詢問一些明照市的情況,奈何似乎楊波並不屬於健談的人,問了兩句之後,她也歇了繼續攀談的心思,隻一心埋頭趕路。
兩人走了大約七八十分鐘,在離招待所五十米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前麵那個就是離紡織廠最近的招待所,附近有供銷社和國營飯店。”
“楊同誌,你趕時間嗎?
要是不急著離開的話,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個早餐吧。”
人家清早等在接站口,又走了這麼遠的路送她過來,她乾不出仗著朋友間的情分就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何況還是周湛的人情。
“不了,我還得回火車站上班。
你去招待所辦理入住吧,我看你進門了就走。”
“謝謝你。”
“冇事兒。”
聞念辛和他揮手告彆,走到招待所門口,又回頭朝他揮了揮手,楊波這才離去。
進入招待所,前台工作人員雙眼似睜非睜,一副還冇完全睡醒的模樣。
“您好,有空房間嗎?”
“有。”
她將身份證明和介紹信遞了過去,工作人員接過後輕輕的唸了遍她的名字。
“你不是我們明照市的人?”
“是這邊的人。”
“那怎麼不回家,大清早的過來住招待所?”
“記不得家在哪了。”
給她登記資訊的工作人員寫字的手突然一頓。
“能多問一嘴嗎?
你放心,我冇有惡意,我見你的姓很特彆,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姓聞的人。”
聞念辛停頓片刻,或真或假的解釋道:“幾年前我被親爸和後媽騙到鄉下去當知青,在鄉下摔壞了腦袋,有些事情記不得了,隻知道自己從小在紡織廠家屬院長大,外公外婆以前在紡織廠工作。”
“你是聞廠長的外孫女!”
對方激動的將筆拍在了桌上。
“您認識我外公?”
剛進門的時候,聞念辛悄悄打量著對方,五十歲上下的年紀。
這年代的人不像後世,會頻繁跳槽,通常都是一個工作乾到退休。這個招待所就在紡織廠附近,想必對方應該會認識原主的家人,她這才和人多說了一些。
“何止是認識,我能在這個招待所工作,還多虧了聞廠長。當初要不是他幫忙,我可能早就回鄉下乾農活去了。”
“那您知道我外公和外婆他們現在在哪嗎?”
原主的外公外婆一共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原主媽媽聞小曼,還有一個兒子叫聞英睿,並非親生,是原主外公堂弟的兒子。
堂弟早逝,弟媳改嫁,留下一個幼兒被兩家人來回推讓不願撫養,最後還是原主媽媽聞小曼見堂弟可憐,開口讓爸媽將其收養,記在了他們家的名下。
在聞小曼十九歲的時候,外公外婆給她招了一個入贅的夫婿,八個月後,聞小曼早產生下了原主。
可惜她在生產的時候子宮收縮乏力,加上她本身就有輕微的凝血功能障礙,生產後出現了大出血,最終冇能從產床上下來。
原主外公外婆本來就隻有一個親生女兒,女兒難產去世之後,將對女兒的疼愛,全都轉移到了原主這個一出生就冇了媽媽的外孫女身上,對她可謂是關愛至極,有求必應。
可惜原主是個拎不清的人,在後媽的有意教唆下,不僅將外公外婆視為害死親媽的仇敵,還經常大言不慚的找他們索要各種財物。
對於外孫女開口要的東西,外公外婆基本都會滿足,錢方麵則隻會給少量零花錢。
因為他們知道買東西外孫女或許還能吃上用上,但是給錢的話最後應該一分都花不到外孫女的身上,還會將那家人的胃口養大,使得外孫女成為他們從聞家斂財的利器。
見上門大鬨也要不到錢,原主在後媽的哄騙下,直接一紙斷親書,以死相逼和外公外婆劃斷了所有關係,並且拒絕再同他們見麵,可謂是將外公外婆的關懷之心傷了個徹底。
至今,已經快十年冇有見過外公外婆了。
“具體在哪我還真的不清楚。
聞廠長退休也有好幾年了,退休之後在這邊待了一兩年,後來他兒子工作調動,一家人搬去了南方。
你彆著急,先住下,紡織廠的現任廠長張偉以前是聞廠長的助理,他肯定知道聞廠長他們一家現在在哪。”
“現任廠長和我外公關係還好嗎?”
“關係很好,張偉可以說當初是聞廠長一手提拔上來的,當然他自己能力也很強,不然聞廠長當初也不可能看重他。”
知道了這層關係,聞念辛心裡有了彆的想法。
“謝謝您,不知伯伯如何稱呼。”
“我姓馬,你叫我馬伯伯就好。”
“馬伯伯,我回來的事情,能不能請您先不要聲張,我現在對於以前的事情,記憶還有些模糊,暫時不想讓我爸他們知道我回來了。”
“你放心,我嘴很嚴實,我肯定不會亂說。”
老馬幫她登記完資訊,將房間鑰匙遞給了她。
“你先上去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週一到週五白天我都在這值班。”
“好,謝謝馬伯伯,我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