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忱凝眸偏頭看著顧清歌聽得有些奇怪,鎮國公府的勳爵出身,又是縱橫沙場的老將軍,什麼事情能夠嚇得住他?
顧清歌見蘇忱似乎起了興致,心中稍安,便策馬和蘇忱一同漫步在東市大街上緩緩低語。
“我舅舅那輩總共兄妹四個,大舅舅最是年長是如今的嫖姚將軍也是淩雲軍主帥,二舅舅便是你今日見到的虎賁將軍,我的母親排行老三是青寧縣主,姨母則是汝寧縣主。”
“裴家的女兒都喜歡探花郎的事情此前也同你說過,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想來今日你也有些見識,當初舅舅們都說我父親心術不正不讚同這門親事,奈何母親喜歡到底是依了她嫁了顧家,可正如你所見我父親對母親並無深情,便就是母親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丈夫的真心日子過得很不好。”
“二舅舅和母親是一胎雙生自然更加心疼,與我父親更是不睦。後來母親有了我,關係纔算是緩和了些,那時候趕上蠻國犯境,二舅舅領兵對戰,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仗打贏了回到京中聽到的便是妹子的死訊是何等打擊。”
“其實當年外祖和舅舅們便覺著母親離世有蹊蹺,這才自小便把我留在鎮國公府撫養,一直到祖父去世才被父親接回。對於二舅舅來說妹妹是被我父親害死的,而為什麼妹妹會嫁給我父親因為他是探花郎,整日這般想著自然對探花郎這三個字便很是仇視。我是母親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又和探花郎攪在了一起他難免觸景生情怕禍事重演,纔會對你那般怠慢。”
顧清歌歎息了一聲,認真的看向蘇忱的眉眼語調鄭重。
“所以他排斥的不是蘇忱,隻是探花郎。蘇公子我知道不論前因如何那樣的做法都對你造成了傷害,我願意為了我家人的過錯向你道歉,但我真的想懇求你不要和我舅舅計較。”
蘇忱聽著顧清歌所言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總歸憤懣的情緒有了幾分疏解。尤其對著顧清歌誠懇的麵容,心底那些憤怒的火氣,已經消散殆儘,垂眸低笑溫聲道。
“蘇某不過是一介布衣,顧姑娘能特意追來解釋已經是莫大的尊重。我又哪裡來的本事去和虎賁將軍計較呢,你未免太抬舉我了。”
顧清歌見蘇忱露出了笑意,心中寬泛了些許,兩人策馬在東市大街上閒逛,顧清歌溫聲道。
“蘇公子文采斐然,我看過你屋內律典上麵的註解,知識紮實,理解透徹,他日定然能夠大展宏圖。我不是母親雖然喜歡俊美的男子,也並非是隻看容貌的人,在我看來你十分有潛力青雲直上,若說彆有所圖,倒是說我先圖謀不軌還妥當些。”
蘇忱麵上溫熱,搖頭低笑,心中那些苦楚似乎摻雜了幾分清甜,同顧清歌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許多。
人都希望能夠被認可,更加希望自己的價值能夠得到肯定。
顧清歌對他的信心甚至超過了他對自己的自信,如何能不讓人熱血沸騰。
東市大街的兩側種滿了梨花樹,微風拂過梨花飄散落了下來,堪堪幾片正落在了顧清歌的發間。
蘇忱抬手替顧清歌摘了下來。
男子俊雅無雙,女子美豔非凡,均在高頭大馬之上,站定在東市大街的中間。如同一幅郎才女貌的畫卷,引得周遭的民眾都低笑著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