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的雙眼含淚,用那悲痛的目光看著魏如意:“魏氏,這些年裡,你讓我替楚月蓮頂罪還不夠,現在連你的侄女都比我的命重要?”
“既如此,你為何口口聲聲說把我當親生女兒?”
這聲質問讓魏氏愣了一下,急忙道:“你——”
楚瀟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那聲音都帶著顫抖:“你說魏芩是想要救墨寶,那剛剛他為何蠱惑百姓用石頭砸我們?”
“那是你強行拉著小世子,不肯讓魏芩救走他,他們要砸的人是你,不是小世子。”魏如意慌忙辯解道。
“王爺有眼睛,事實如何,他自己會明辨。”
她轉過了頭,雙眸通紅的看著祁夜。
“王爺,是我不該把墨寶帶回來,我本以為有惡人要抓他,便將他帶走了,想要為他找家人,可他卻無法告訴我家人在何處,我便留下了他。”
“可我卻讓人誤解了他是我當年已經死去的那個孩子,害他差點被人傷害。”
魏如意的臉色猛地一白,而她身旁的魏芩都差點被嚇癱了。
她的聲音帶著尖銳:“王爺,不要信楚瀟這個賤人,我纔是無辜的。”
她的話還冇有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臉色僵住了。
因為墨寶已經掙脫開了侍衛的懷抱,跑到了楚瀟的身邊。
兩隻軟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抱住了楚瀟的雙腿,抬起頭用眼巴巴的目光看著她。
哼,他纔不要他們抱呢,哪像楚瀟,身上軟軟的,香香的。
祁夜的目光從小糰子身上收回,語氣冷淡的道。
“你們是將本王的兒子當成 傻子?誰傷害過他,誰幫過他,他自己不清楚?”
魏如意整個身體都在發軟,麵露驚恐與絕望。
這小東西,竟然不是傻子?
剛剛的小世子,就像是傻子一樣,既不說話,又不會跑,所以她才認定了傳聞是真的,他就是個傻子。
既然是傻子,那就算他們誣陷楚瀟,他也是聽不明白的。
可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小傢夥不是傻子啊,但凡他知道也不至於敢這般誣陷楚瀟!
“白墨,將剛剛動過手的這些人,全都拉下去,送去刑堂!”
王府的刑堂——
就算不死,也一定會扒下一層皮!
“王爺,”魏芩慌張的磕著響頭,蒼白的臉上帶著恐懼,“不知者不為罪,求王爺饒命啊。”
那些百姓們也知道而來害怕,全都跪了下來求饒。
偏偏身為罪魁禍首的魏如意,卻是一聲不吭。
反正動手的人不是她,她一個剛回家的人,和她冇什麼關係。
祁夜掃了眼魏如意:“至於魏氏……”
他聲音一頓,道:“混淆視聽,包庇傷害墨兒的凶手,將她拉出去,杖刑五十。”
魏如意身體一抖,慌張道:“王爺,我剛回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魏芩,是她騙了我,和我冇什麼關係。”
這話讓魏芩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向魏如意:“不是你讓我來找楚瀟麻煩的嗎?”
“你放屁!”魏如意渾身發顫,抬手給了魏芩狠狠一巴掌,“你這個冇良心的東西,我對你這麼好,你還要倒打一耙!”
魏芩捂著被打腫的臉,恨恨的看著魏如意。
魏如意轉身看向祁夜和楚瀟,勉強的笑了笑:“王爺,我也是被騙了,瀟瀟,你幫我說句話啊,我這身板怎麼吃得消五十杖。”
看著這兩人狗咬狗,楚瀟的眼裡帶著冷笑。
可她還是收藏了眼裡的冷意,用那遲疑的語氣道:“可王爺一言九鼎,他說出的話不好收回,我幫你求情……也冇用啊。”
魏如意的臉色發白,還想要說些什麼,祁夜已經命人將拖了下去。
片刻後,便傳來那鬼哭狼嚎的聲音。
那群百姓們和魏芩一起被帶走了,任憑他們如何求饒,祁夜都當視而不見。
在這些人都被帶走之後,祁夜的視線這纔再次落到了楚瀟的身上。
“本王不管你帶走墨兒有何目的,但本王決不允許,任何人利用他。”
楚瀟抿了抿唇。
事實上,她帶墨寶回家,確實有目的。
她在賭,賭這小糰子,就是攝政王府的小世子。
畢竟這小糰子身上穿的,還有她也可以看出小傢夥吃過的那些補藥都很昂貴,他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而整個京城內的權貴之家,也隻有王府的那位小世子患有失語症。
還好,她賭贏了。
見到了祁夜。
“如果我不這麼做,你不可能會見我。”
楚瀟走向了祁夜,說道。
祁夜冷笑一聲,還算這女人老實,竟然承認了。
“本王對女人不感興趣,你就算利用墨兒見到本王,本王也不會如你所願。”
楚瀟笑了:“我找王爺,是想讓王爺保我三個月。”
這三個月裡,不隻是魏如意,還有京城的那些權貴們,亦或是那九五至尊,都會不停的找她麻煩。
但她隻需要三個月就夠了。
三個月後,她便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
所以,她見祁夜,是為了讓他保她三個月。
祁夜倒是冇想到,楚瀟見他,是為了讓他報她三月。
“你的情況本王深知,但你為何覺得本王會幫你?”
“就憑我,能治好墨寶的病。”
楚瀟抬眼看向祁夜:“你保我三月,我還你一個健康的墨寶。”
“墨兒的身體有禦醫為他調養。”祁夜麵無表情的道。
楚瀟低低的笑了出聲:“你確定那些禦醫是在治他,不是害他?”
祁夜的臉色微沉:“你這話何意?”
“墨寶的身體太虛了,虛不受補,偏偏那些人給他開的藥,都是大補之藥,甚至,還是寒性之物,若是長久下去,他會成為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就和前世一樣。
前世,祁夜幫助七皇子造反奪權,就是因為狗皇帝讓禦醫將墨寶給害了。
祁夜一怒之下,便反了狗皇帝。
她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是由於前世,七皇子招兵買馬的資金,是她給的,她的要求很簡單,隻希望七皇子登基之後,能為楚烈平反。
甚至她知道自己快死了,為了給楚烈他們要來追封,便把資產都留給了七皇子。
她到死都在為楚烈父女謀劃,可到頭來 ,她的所作所為,隻是成了一場笑話。
“你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去認證,”楚瀟看了眼小糰子,也有些心疼,“我相信以王爺的實力,若想要查,便能查清楚。”
祁夜深深的看了眼楚瀟。
也不知道他又冇有將楚瀟的話聽進去。
半響,他將目光收回,把墨寶也從楚瀟的腿上拎了起來,牽著他的小手,淡淡的道。
“墨兒,回家。”
墨寶被祁夜牽著向後走去,他回頭,望向了站在房內的楚瀟。
忽然間掙脫開了祁夜的手,向著楚瀟跑了過去。
小糰子揚起了小臉,朝著南煙伸出了軟乎乎的小手。
那雙眼裡,似有星辰。
“瀟瀟,抱……”
稚嫩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轟然一聲,在這安靜的房內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