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點了點頭,將手頭寫好的東西交給了阿水,“趁著今日除夕各家府上都放鬆了警惕,把這些事情辦了。”
阿水看了眼紙上的東西,確認完全記下來後當著楚燁的麵將紙放在燭火上燃儘,隨後轉身隱匿在夜色之中,其實這種在暗處小心翼翼的佈局籌謀,纔是楚燁最真實的處境。
“阿木,朕出宮一趟。”
無人得知當今皇上一身武功不亞於身邊近衛,若非如此,楚燁也不會親率出征。
招招式式,都藏在眾人看不見的深夜裡。
楚燁並未去方府,而是去了距離方府不遠處的一個亭台,亭台位於高處,能隱約瞧見方府內種著的樹木。
楚燁盯著方府的方向,阿木給楚燁倒了一杯清茶,“皇上若是喜歡蘇小姐,為何不去方府?”
“若非你陪著朕長大的,朕現下就能讓你說不出話來。”
阿木猛地打了個寒顫,立刻垂下了腦袋,果然阿水的話還是要信的,阿水那句“日後少提蘇小姐,你每提一次我都替你的腦袋擔心”確實有幾分道理。
方纔有一瞬間,自己真有一種腦袋和脖子要分離的感覺。
一盞茶見底,楚燁方纔緩緩開口,“這世上女子清名本就重要,這裡又不是小小的圍獵場,朕貿然前往方府太過冒險,為了朕一己之私將阿衿至於險地,豈非本末倒置?”
楚燁感受著周遭的寒意,將手伸出亭外任由雪花飄落在手心,雪花緩緩融化,伴隨著楚燁濃得化不開的情誼,“朕會三媒六聘,娶她為後。”
同一時間,起身的蘇衿緩緩走出屋子,寒意讓蘇衿酒醒了幾分。
蘇衿也同樣伸出了手,感受著雪花融化的整個過程。
莫名的,蘇衿想到了上輩子自己封後前的那個冬天,楚燁難得的同自己在禦花園裡賞雪。
楚燁讓阿木念著封後的禮製,聽完後楚燁還開玩笑般的同自己說,“朕認出你的時候你已經進宮了,若不是這樣,定是要直接讓你的花轎從乾門進宮,盛禮聘你為後”。
當時的自己是如何回的呢,蘇衿努力的回想著。
“皇上能給臣妾一個安穩的地方就夠了,其他的便隻願皇上歲歲平安。”
蘇衿想著想著笑出了聲,這輩子楚燁有方家的支援,應當會比上輩子更早的收回權勢。
如今後位空懸,日後楚燁便能真的風風光光將自己的皇後從乾門迎進坤寧宮。
真好啊,待自己好的人都要有好結果纔是。
隔著一段距離的兩個人,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期許。
“皇上,該回宮了,免得著涼。”阿木的聲音喚回了楚燁的思緒。
幾息後,亭台裡便隻剩下一盞還冒著熱氣的清茶。
......
安平五年,註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年份,首當其次的便是三月份的會試。
由於方亦清也要下場,為了避嫌,楚燁便隻得任命肖庭為主考官。
肖庭想著今年下場的方亦清和蘇鈺,隻覺得手心手背都是刺。
“王爺,今年的會試您有何吩咐?”肖庭縱然有丞相的身份,在楚銘麵前也是畢恭畢敬的,因為肖庭知道,眼前的人那副超然脫俗的麵容下有何等令人膽顫的手段。
“將軍府的大公子和方家公子都要下場?”楚銘自己分飾兩角,自己同自己對弈。
“正是。”
“方家公子便罷,本王不欲看到蘇鈺中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