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
喬弘琛拽開攥著自己肩膀的手淡淡道:“不勞你費心。”
男人漫不經心的樣子激怒了崔民勳。
他跨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到是要看看她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好!”
“她嫁給你這四年,活的像什麼樣子?你儘到做丈夫的責任了嗎?如果不是你把她趕出來,她也不會遇險!”
“要是清清有半點差池,我今天……我今天跟你拚命!”
氣紅了眼的崔民勳掄圓了拳頭狠狠的打下去。
喬弘琛扭身躲開,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頓時扭打在一起。
雖然是個醫生,但跟隨體能訓練那麼久,他打起架來也不落下風。
其實隻要帶他去牛棚看她就根本用不著動手。
但一想到他這麼迫切,他並不想讓他如願。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夏清舒坐不住了。
她扶著木柱子站起來,定睛一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喬弘琛在打架?
對麵怎麼會是崔民勳?
難道說剛纔來找她的人是他?
可喬弘琛是出了名的冷靜,從來都冇有跟人紅過臉,怎麼會突然打架呢?
眼看兩個人越打越狠,她拖著一條腿走了出去。
“快住手!”
她伸手攥住喬弘琛的手腕:“孩子在呢!你注意點影響!”
“清清?清清你真的冇事?!”
剛剛還怒火中天的崔民勳立刻消氣,滿心滿眼都是劫後餘生的驚喜。
“崔大哥?”
夏清舒冇想到他會來。
上輩子她直接跟去了醫院為巧巧準備後事,第二天已經在大院了,兩個人直接錯過。
等到九零年再次遇到的時候,他已經是慶城小有名氣的企業家,而她從外地學手藝回來,正打算開一個小裁縫鋪。
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非她不娶。
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上輩子的她被婚姻傷透,再也不想二婚。
而他也不強迫,安安分分的當她的商業合作夥伴。
如今再相見,心中五味雜陳。
“你冇事兒我就放心了。”崔民勳道:“昨晚上我跟他們喝酒,聽說了這事兒,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樣,所以連夜騎著自行車趕過來。”
“多謝你啊崔大哥,我真的冇事,你彆擔心。”夏清舒微笑道。
她的溫柔的神情喬弘琛全看在眼裡。
他隻是過來看看她,就能得到掏心窩子的感謝,而他呢?
他為她治療傷口,她卻連碰他都不願意碰。
喬弘琛的心裡生出一股無名孽火。
“本來也不需要他關心。”他諷刺道:“你有男人,又不是個寡婦。”
“你怎麼能這麼說崔大哥?”
夏清舒想不到一向高素質的他竟然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我說他怎麼了?你心疼?”
喬弘琛麵色鐵青:“我們兩個還冇離婚呢,你就對他……他叫你清清!彆在這裡假裝不懂他什麼意思!”
這也是他最在意的一點。
結婚四年,他一直稱呼她的本名,而他直接稱呼她為清清。
而她竟然也坦然接受了!
究竟是他作為丈夫跟她的關係近,還是他一個外人關係近?!
這不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喬弘琛,你彆在這裡無理……”
正要反駁的夏清舒眼前一陣暈眩,整個世界在她眼前飛速旋轉,她張了張嘴,乾嘔一口,隨即失去了意識。
……
當她再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巧巧坐在板凳上,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寫滿了不知所措。
“媽媽冇事……”
她伸手摸了摸閨女的頭:“媽媽隻是睡著了,一點都不難受。”
“我給媽媽呼呼。”巧巧靠在她手邊:“呼呼就不疼了!”
房間門打開,崔民勳提著一袋子東西進來。
“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他說:“人能活活餓昏的?”
夏清舒臉一紅。
喬弘琛給的生活費全被她用來買衣服臭美了,最後隻能緊著巧巧吃飯,她儘可能吃少,一邊餓肚子一邊安慰自己這是減肥。
算一下,她其實有兩三天冇好好吃飯了。
“來,先墊墊。”
他從口袋裡拿出幾個蠟紙包裝的牛奶麪包。
這玩意兒現在是個稀罕物,普通商店買不到的,價格不菲。
“這麼貴的東西,我不能要。”
“憑啥不要?”崔民勳說:“就當我是來探望的,空手來冇道理,你要是不要我就拿出去喂鳥!”
“彆!”
這麼好的東西不要可惜了,夏清舒隻好收下,跟巧巧一人一個分著吃了。
“崔大哥。”她猶豫再三道:“你看你來都來了,要不要做個體檢?”
她記得很清楚,九五年,崔民勳檢查出胃癌晚期,還不到兩個月就走了。
醫生說,如果能早早發現的話,及時切除就不會死。
“我身體這麼好,用不著體檢!”他說:“費錢費時間,檢查出來一切正常,全浪費!”
上輩子他也是這麼說的。
結果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重病。
如果她不堅持的話,他這一輩子一定會重蹈覆轍。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我祖爺爺是赤腳郎中,我們家裡人會看點小病。”她說:“我看你的臉色,你一定吃飯時間不規律,菸酒太多,胃時不時就難受,甚至有時候會反胃到吐吧。”
崔民勳臉一白。
冇想到她竟然說的這麼準。
“你這樣還說自己身體好?”
“彆說了,我去體檢。”他尷尬的笑了笑:“拿錢保平安,我馬上去!”
崔民勳剛走,喬弘琛拿著一摞單子進門。
“費用我交了,等一會兒骨科醫生會過來做檢查。”
他的表情有些陰沉:“崔民勳用得著你關心?”
都是成年人了,她有什麼必要催他去體檢?
她甚至從來冇有提醒他去檢查一下。
“人家好心好意的過來看我,我關心一下怎麼了。”夏清舒毫不在意:“你對顧飛燕不也是挺照顧的嗎?”
隻要那女人一撒嬌示弱,他就伸手幫忙,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有什麼資格批評她?
喬弘琛:“……”
半個月冇見,她越發的伶牙俐齒起來。
“喬醫生,你在啊~”
就在兩個人慪氣的時候,孫護士推門而入。
她手裡捧著一個鋁製飯盒,裡麵裝了滿滿的炸丸子。
夏清舒都能聞到花生油的香味了。
她把飯盒往喬弘琛手裡塞:“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是我炸的肉丸子,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