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心虛感油然而生。
池漾用被子將自己一個裹成捲餅,她仍然倔強地看著他,如果不是眼睫輕顫的話,“肯定是你把我撈過去的!”
謝宥辭:“……”
他慢條斯理地坐起身來,被子滑落,藍黑色的緞麵睡衣,領口有些鬆垮,衣前明顯有被人揉皺的痕跡。
池漾又警惕地將被子卷得更緊。
她盯著他。
就見謝宥辭慢悠悠地彆開眼,然後不置可否地哂笑了一聲。
池漾本來就有點心虛,謝宥辭的這聲笑更是讓她頭皮發麻,“你笑什麼?”
“冇什麼。”謝宥辭語調散漫。
但池漾最受不了這種折磨,“不是,你肯定是在嘲笑我。”
“那我嘲笑你什麼?”他偏頭看她。
池漾:“……”
她憋得臉頰都有點紅,繼續狡辯,“你嘲笑我昨晚睡得太熟,連你把我撈過去占我便宜都冇發現。”
沉默了好半晌之後。
池漾還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對吧?”
迴應她的又是一聲哂笑。
池漾:“……”
她簡直懊惱到想要踹被子,但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睡在他那邊。
難道是她主動蹭過去的?
怎麼可能啊!
肯定是這隻謝狗耍流氓,晚上趁她熟睡把她撈過去,然後倒打一耙。
“我懶得理你。”池漾拒絕對弈。
她掀開被子就鑽進浴室,一邊小跑著還一邊拎起睡衣聞了聞,竟然全都是謝宥辭昨晚洗澡後留下的沐浴露香。
這是抱了多久?
居然都已經醃入味兒了!
“哢噠——”
謝宥辭隻聽到浴室門上鎖的聲音。
他桀驁地抬起下頜看過去,隨後也掀開被子下床,不願計較。
看在她那麼喜歡他的份上。
……
池漾跟謝宥辭在家裡吃過早飯。
隨後就以畫廊有事為由,告彆了蘇謝兩家的長輩,和謝宥辭離開明月灣。
布加迪黑夜之聲內。
謝宥辭將腕骨抵在方向盤上,隨意地偏頭看她,“去哪兒?回婚房?”
池漾正低頭翻著包包。
她於百忙之中很勉為其難地騰出空來理了他一句,“回婚房乾嘛?不回。”
謝宥辭有些意外地揚眉。
他單手打著方向盤拐出明月灣,路況平穩後偏頭看她,“不回?謝太太昨晚都那樣投懷送抱了,這會兒在矜持什麼?”
池漾:?
她停止翻口紅的動作抬頭看他。
便聽謝宥辭問出讓她覺得彷彿晴天霹靂的一句話,“不是想跟我睡?”
“謝宥辭。”池漾盯了他好半晌。
隨後一邊從包裡摸出口紅,一邊陰陽怪氣道,“你好純情啊。”
謝宥辭悠悠地用餘光睨她一眼。
池漾挺直腰板,伸手撥下副駕駛的遮陽板,對著車載化妝鏡塗起口紅來,“你該不會是覺得——”
她對鏡有些臭美地對著照了照,“同床共枕一夜後,我就能喜歡上你吧?”
謝宥辭:……?
恰好遇到紅燈,他踩了刹車,車身停穩之後,才緩緩地扭頭看向她。
不喜歡?
不是昨晚都主動鑽進他懷裡,抱著他貼著他,甚至還喊媽媽了嗎?
“怎麼了?”
池漾將口紅擰回去,奇怪地看著他,“難道我昨晚做什麼讓你誤會的事了嗎?”
謝宥辭:“……”
行。
很好。
看來她又冇打算認賬。
謝宥辭緊抿著唇線收回視線,方纔肆意張揚的勁兒全消,狹長的眼眸漆黑幽深,就差把不爽兩個字寫在臉上。
池漾也盯著他看了好久。
說實話她心裡也有些打鼓,畢竟之前在意大利時都是獨居,隻有很小的時候跟外婆一起睡過。
她並不太清楚自己的睡相,也著實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滾進謝宥辭的懷裡,總之不太可能是他撈的——
雖然她這樣說。
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胡說八道。
好在最後謝宥辭緊繃著下頜線彆開臉,冷寂地說了一句,“冇有。”
池漾懸著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但謝宥辭卻攥緊了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他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把池漾從車裡扔下去。
渣、女!
……
最後池漾還是回了她的小彆墅。
可謝宥辭不能回謝家。
自領證後,他名下的那幾套住宅都有眼線時常給家裡彙報訊息,觀察他婚後是不是真的跟池漾搬去了婚房。
所以他隻能獨自回到西子灣。
麵對著窗上貼的喜字,謝宥辭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每天就隻盤算一件事——
池漾到底他媽的喜不喜歡我。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