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地還要去摸產婦的肚子確認胎位。
柳春桃咬住下唇,決定自己先想想辦法。
朱爺爺這麼老晚冒著大雨去找她幫忙,她總不能什麼事兒都依賴彆人。
這樣的話還怎麼叫幫忙?
以後又怎麼做他的學徒。
她還想幫顧北山治他的腿傷呢,不能這麼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柳春桃看了看高莉莉的姿勢,發現她是平著躺的。
她眼眸一亮,先將藥碗放回原位,緊接著便從炕上拿了個靠枕,小心翼翼地托起高莉莉的頭,並將靠枕塞到了她腦後。
平著躺不光不好喂藥進去,而且還容易嗆到!
一回生二回熟,春桃這回喂藥的時候力道雖然仍舊輕柔,但動作卻堅定了許多。
她隻把這勺子藥當成了救人性命的神仙水,抵在高莉莉的唇上時又刻意往裡推了推。
眼瞅著高莉莉的唇終於啟開一條縫隙時,柳春桃才勻速將藥水灌了進去。
太好了!
這次一點都冇浪費!
柳春桃光潔的額頭已經布上一層細密的汗水,她也冇在意,隻先撂下藥碗很驚喜地對朱成義道:“爺爺,我喂進去啦!”
“我喂進去了整整一勺子的藥!”
朱成義那邊卻沉著麵色半晌冇有迴應。
他跪坐在高莉莉身下,花白的眉毛緊緊蹙起像是繫了個死結。
大約片刻過去後,才抬頭對柳春桃說:“不成了丫頭,彆喂藥了。”
“來不及了。”
“咱現在得剖腹,給娃趕緊取出來了。”
“你去,把這事兒跟他們家人說一聲。”
“叫高老闆瞧著雨勢一旦小了就去縣城一中心婦產,讓他們派車過來。”
“不能拖了,實在是不能拖下去了。”
“這娘倆兒能不能熬過今晚就全看命了!”
朱成義的話似是平地扔了個炸彈,將柳春桃炸的頭昏眼花。
她聽到剖腹那兩個字的時候連頭髮燒兒都跟著發顫。
在遇到洪災之前,她宛如一支溫室中的嬌花兒,被柳母精心寵愛。
何曾見過這種緊迫又令人恐懼的場麵。
“快去,丫頭!”
朱成義眼見高莉莉臉色不對,似是唯一吊著的那口氣兒馬上就要斷了。
一時間也顧不上語氣,怒聲喊道。
柳春桃渾身一哆嗦,撒腿就往外跑。
出去以後見著高家人,啥也冇說就直接機械性地交代:“朱,朱爺爺說。那個姐姐很危險... ...要,”
“要剖開肚子把,把娃娃拿出來。”
柳春桃眼神盯著鼻尖,吞了吞口水腦子努力地轉著。
繼續道:“哦,哦。”
“他還說,要是雨小了點叔叔您就趕快去縣城,現成婦產... ...對,一中心婦產,讓他們派車過來!”
“啊!!媽!!媽您嗚嗚嗚,媽您彆這樣呀媽!”
高莉莉的妹子見袁秀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趕忙抱著她蹲在地上。
高保強同樣也是死死地瞪著緊閉的房門,眼裡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可他是這家裡唯一的老爺們兒,越是這種關鍵時刻越要扛起責任。
高保強盯著門板看了會兒,隨後便驟然轉身往外跑。
二閨女驚道:“爸,您乾啥去!這會兒雨還大,就是開了車也夠嗆也過去啊!”
“近郊的那條道兒您又不是不知道,一下雨地都要陷進去嘞!到時候車子都開不動!”
“他孃的,管不了這麼多了!”
高保強一邊從褲兜兒裡摸掛車鑰匙一邊咬著後槽牙罵:“你姐跟娃都要冇命了,還他孃的管那些狗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