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忠三十歲左右,淩無雙敢讓他管庫房,說明他是淩無雙的心腹。
刑堂堂主劉宗奇點頭,對賈元忠表態,
“你放心,我會把他關進暗牢,絕不會讓他逃了。
今晚這事不同尋常,不審出幕後之人,若大當家回來了怪罪,咱們所有人都討不到好!”
那孫大牛被押下去時,不停呼叫求饒,
“韓先生,你饒我一命吧,我是被羅智逼的。
羅智之前請我喝酒,在酒中給我下了毒,他說我若不配合他,我一家老小都彆想活!”
孫大牛被押送離開之後,現場沉默了半晌,有人突然出聲,
“大當家冇成親時,咱們島上好好的,這大當家成親纔多久,這怪事就一出接一出的?”
有人挑了頭,立刻迎來了應和聲,
“冇錯,姑爺除了一張臉好看,幾乎一無是處,他還以此沾沾自喜。
依我看呐,保不齊姑爺與大當家命裡相剋,大當家這門親事,實在是倉促了些!”
“說的也是,若非大當家選了姑爺,羅智也不會反水,今晚就不會有燒庫房這回事。
依我看呐,回頭還是和大當家說一說,早點把姑爺送走得了。”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語中全是貶損之意,與之前見到何安的時候,完全是兩副模樣。
何安隱身在陰影中,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海盜就是海盜,枉本王曾高看他們一眼,冇曾想小妖精不在之時,一個個全暴露了本性!
韓師爺麵無表情,聽大家越說越來勁,他冷哼了一聲,
“都說完了嗎?
你們是瞧不上姑爺,還是對大當家心裡不服?
大當家正好不在,你們誰要不要挑個頭,把大當家的位置奪了,再把姑爺趕出七星島?”
賈元忠嘿嘿一笑,他接連指了幾個人,對手下人吩咐道:
“把這幾個挑事的,全給我拿了!
劉堂主,島上的人不守規矩,在背地裡煽動兄弟,妄圖給大當家抹黑,你說該怎麼辦啊?”
劉忠奇聽了這話,麵無表情走出來,
“把長凳擺上,按照老規矩,打五十大棍。
如果他們能活下來,送去新打的地盤當苦力,活不下來就扔海裡餵魚。”
三個負責人一發話,原本說得起勁的那群人,一個個全都閉上了嘴。
那幾個暗中挑事之人,拔腿就想逃離抓捕,但在眾人圍攻之下,怎麼可能僥倖逃脫?
有人被捉住之後,立刻痛哭流涕求饒,
“韓先生饒命,我這人嘴巴冇個把門,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對大當家不敬,我再也不敢了。”
還有人破罐子破摔,嘴裡不斷叱罵,
“姓韓的,你就算把命賣給淩無雙,他也不會讓你當姑爺。
七星島本就是咱們的地盤,若非那臭娘們耍陰謀詭計,害了咱們的老當家,老子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彆提多快活。
那娘們把老子們管得死死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能乾,結果她自己吃香喝辣睡美人。
你們倒是說說,那娘們憑什麼?”
“冇錯,咱們不服,憑什麼那娘們可以搶男人,咱們就不可以搶女人了?”
韓師爺聽了這話,摸著鬍子上前,輕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臉,
“你說憑什麼?
憑她有本事搶七星島,憑她能讓你們身為海盜,還能在過往商號中得個好名聲!
你們有本事做到嗎?
若你能當七星島大當家,這島上的規矩自然由你定。
你若冇法出人頭地,小子,你得認命。
就算你不服,也乖乖給我憋著,你明白嗎?”
“劉堂主,不服管教的人處罰加倍,賞他們一百棍,打死了扔到海裡去!”
何安躲在暗處,將幾個管事的言行和表情,仔細一琢磨,就知道哪些人是淩無雙的親信,哪些人是迫於無奈,不得不認淩無雙這個大當家。
何安覺得收穫不小,他悄悄一轉身,神不知鬼不覺回聚星樓睡覺。
第二天,何安去散步時,見人們看到自己,依舊笑意妍妍招呼,好似把自己當親姑爺。
若非有昨晚那一齣戲,何安都覺得自己在島上人眼裡,高矮算個人物。
如今,何安心裡很清楚,他這個姑爺在人眼裡屁都不是,還眉毛上吊錐兒,紮眼!
其實,七星島上除了淩無雙的心腹,以及尚未成年的孩子,其他人幾乎都是海盜出身。
即便是有些婦人,也曾靠打家劫舍過日子。
淩無雙搶了七星島,對老弱婦幼多有看顧,才讓他們過上難得清閒的日子。
海盜們見風使舵的本性,幾乎刻在骨子裡,遇上人刻意挑事,他們自然看熱鬨不嫌事大。
韓師爺談笑間殺人,宰了幾個挑事的,震懾了蠢蠢欲動之人,大家自然又服服帖帖了。
接下來幾天,何安每逢夜深人靜,都輕車熟路避開守衛,到幾個管事家中當梁上君子。
何安不斷明察暗訪,對於島上的內部勢力劃分,心裡基本上都有了數。
何安算計人心,他蒙著麵還故意現身,與執法堂主劉忠奇聊了聊,給他隱晦提點了幾句。
劉忠奇追蹤不到何安,知道朝廷來了高人,他覺得淩無雙這位大當家,應該當不長了。
不出何安所料,劉忠奇雖不知蒙麪人是誰,卻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
劉忠奇悄悄拉人頭,想在淩無雙被官兵剿匪時,裡應外合對付她,給朝廷遞交投名狀。
冇過兩天,何安又出去暗中見了劉忠奇,劉忠奇拿著一份名單,一臉恭敬說道:
“大人,名單上這些人,都是那女賊的心腹。
我本是島上良民,都是那女賊軟硬兼施,用我家人相逼迫,才讓我不得不跟著她當海盜。
還請大人明察!”
何安接過名單瞧了瞧,漫不經心放入懷中,又詢問劉忠奇,
“七星島上的兵器作坊,你確定不知道?”
劉忠奇緩緩搖頭,看起來有些沮喪,
“那女賊心眼子賊多,她把兵器作坊看得緊,除了她的心腹之人,無人知道作坊在哪裡。
我們也曾私下打探訊息,想奪了兵器作坊重新控製七星島,奈何鬥不過那女賊。”
生怕何安不高興,劉忠奇遲疑著說道:
“我等曾私下討論過,估摸著那個兵器作坊,在七星島周邊的小島上。
但周邊小島太多,但凡涉及用船出海之事,都由她的心腹把控,咱們找不到機會去查探。”
何安聽了點頭,在消失之前說了一聲,
“吾知道了,今後你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