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傳言,都是真的,我親自上門退的親,從此,我跟顧禮岩婚嫁各不相乾了。”她道。
“你糊塗啊,你最愛惜名聲,怎麼敢自己去做這樣的事,就算你不想結親了,你可以來許家,讓祖母去替你退,你何必親自去。”許毓之說著,歎著氣,眉間都是心疼。
許家雖是商賈出身,但到底是百年世家,旁係也有人從仕,許毓之自然也會苦讀詩書,要參加科舉。
所以許家自然也有資格去顧家討要說法。
沈家的東西,一個個都混賬,粗鄙狂放,眼界又低,但凡有點好處都恨不得仗著將軍府的名頭撈走。
如今卻任由表妹自己去退親,簡直可惡。
“表哥,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打算,從前愛惜名聲,是因為我虛榮,貪圖那些縹緲東西,如今不要了,也是因為放下了。”
皇室應該不會再盯著她的婚事了吧,哪個皇子會願意娶一個退了婚的武將之女呢。
“那也不該如此衝動,應該讓長輩為你主持,如今這般,你如何再找好的親事。”許毓之無奈道。
“那我便不嫁,我如今也有不少傍身錢,尋一個地方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如此也算暢快。”她故作輕鬆道。
她又冇有什麼太牽掛的人,她能牽連的人,她都不在意,也冇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經曆了什麼事?怎的忽然就心境這般淡泊世事了?”許毓之一看她這樣,就感覺她不對勁了。
她從前最是盼著及笄,能跟顧禮岩喜結連理了。
“行了,冇有什麼事,這次出來,我是想知道,我母親去世的事,究竟是不是被殺的。”
沈玉芙打斷他還想再問的話頭,當即就轉移話題。
許毓之聞言,歎氣一聲,思緒一轉後,神色微微凜然,道,“姑姑身邊的月心,當初在姑姑死的當晚,逃了出去,我們多方派人找,找到她時,她嫁了人,生了兒女,還置辦了鋪子,連孃家都置辦了鋪子,此事我們覺得蹊蹺,多方打聽才知道,她回家那年正是姑姑離世那年,突然就發達了,但她賣身契還在許家,我們以賣身契為由抓她回來,以她兒女威脅她才肯說出實情,當年姑姑離世是被她按入水裡溺斃的,背後出錢之人,是姚氏。”
聽到最後那個答案,她整個人隻覺得背脊發麻,顫著聲低聲確認,“當年的側夫人姚連香?”
“就是她,她花錢買通月心,先是給姑姑下藥,讓她患有癔症,加上姑姑對沈老太太有心結,一兩個月的時間,她癔症頻發,這才讓人以為,她是抑鬱成結,自己想不開自儘的。”許毓之說著,拳頭都握緊了,咬著牙說話。
沈玉芙閉上眼,心裡又恨又氣,姚氏是母親選給父親的為妾的,一向看著安分,恪守規矩,事事以母親為尊,端的是一副恪守本分又懂事體貼的模樣,讓父親也尤為滿意她,才抬為側夫人,母親也與她相處和諧。
父親隻有一妻一妾,也冇有做出什麼過分之舉,對母親也敬重,姚氏也很本分,她這纔沒覺得父親扶她為正室有什麼不妥。
沈玉芙氣得身子都在顫抖,絞著帕子,手勁兒太大,都扯壞了帕子。
“她怎麼敢的?母親待她不薄,從不苛待下人,對她更是多有照拂,否則她被人牙子賣去青樓,就是下賤的妓子,是我母親救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