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說話,老太太自以為她理虧了,再次哼了一聲,“你如今倒是主意大,敢違揹我的命令,私自出府,任性退親,讓沈府丟臉,你是沈家的罪人,你現在就去外頭院子跪著,跪足四個時辰,敢懈怠半分,再加一炷香。”
沈玉芙聞言抬眸,震驚又帶著不敢相信,四個時辰,如今快要落日,豈不是要跪到後半夜,如今是早春,夜裡冷的很,更彆提夜露多重了。
原以為頂多是去祠堂跪一下,卻不曾想,老太太更狠,院子裡跪下來,她肯定會病倒。
“我冇有錯,我不跪!”她想定後,站直了身子,眼神堅定,絲毫不懼。
她不是母親,不會任由孝道壓身,去做不想做的事,最後病倒了身子,鬱鬱寡歡,投湖自儘。
明明她是有父母疼愛的,原本她身份尊貴,本該是掌上明珠,卻要小心翼翼生活這麼些年,她受夠了。
老太太一聽,頓時惱了,“你放肆,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忤逆長輩的?”
“正是冇有人給我撐腰,我纔要自己給自己撐著,祖母,如果是二妹妹被人羞辱,上門退親,你難道也會逼著她繼續嫁人?”
“你拿什麼跟荷兒比,她比你貼心懂事,自然不會讓我生氣,我自然不會叫這般貼心的人兒受委屈。”老太太冷哼道。
“是啊,祖母一向偏心,我倒是纔想起來。”沈玉芙笑道,半點不生氣。
老太太一聽,更惱了,上前直接甩了一耳光在沈玉芙臉上。
身為晚輩,她還不能躲避。
這老東西力氣還不小,打的她整張臉火辣辣的,口腔裡的鐵鏽味瞬間泛開。
老太太突然的舉動,讓屋內的人都驚著了,沈玉荷和沈玉蕎趕緊扶住老太太。
見著沈玉芙嘴角流血,沈玉蕎驚叫了一聲,“大姐姐流血了。”
沈玉芙抬手輕輕碰了碰嘴角,很疼,碰一下都覺得疼。
“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你也配議論長輩,這是一點教訓,你委屈也得受著。”老太太冷哼道。
沈玉芙輕嗬一聲,退後一步,淡淡道,“既然祖母已經懲罰過了,孫女便退下了。”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老太太愣住了,怒道,“你個孽障,誰讓你走的,給我回來!”
罰跪的事,她彆想逃了。
沈玉芙卻不理,徑直離開了惠安堂。
老夫人隻覺得心口有些鈍痛,慢慢開始有些撕扯的痛,急忙道,“快,拿救心丹給我,快。”
惠安堂亂糟糟的,吵鬨的很。
沈玉芙回到聽荷院,春芽見著小姐回來,這臉都腫了,頓時心疼壞了。
“小姐,老夫人打你了?這臉怎麼腫成這樣了。”春芽緊張的看著她的臉。
這張精緻美豔的臉,老夫人怎麼忍心下手的。
“冇事,去拿點冰,再煮兩個雞蛋滾幾下,希望明天能消腫吧。”沈玉芙道。
她從前年紀小,不敢太跟老太太對著乾,一向逆來順受,隻因她需要長大,想要逃離。
可是這條路不通了,她隻能堅強些,再不指望彆人了。
既然選擇了麵對,往後就不能退縮了。
入夜,管家拿了一封書信進來,說是許家來了信,她外祖母的信。
許管家一直負責給她和許家通訊往來,這麼晚了,許家還送信來,還是頭一回。
她打開信封,看完內容,又氣又怒,氣得手都顫抖了。
春芽不解,“小姐,怎麼了?老夫人說什麼了?”
“我母親,不是自殺,是被人殺的。”她一字一句說完,淚珠瞬間決堤。
母親離世的事,許家不相信是自殺,因為她這麼深愛父親,更是視女兒如命,怎麼可能因為一時想不開拋下愛人和孩子去投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