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沈星喬將信交給衙役後,便尋上平皓,開門見山道,“平知縣,我從杜不書口中得知,那三足香鼎與江湖上的全陽宗有乾係,你可曾聽說過?”
“全陽宗,你說這是全陽宗!”平皓聞言垂首沉思。
沈星喬看他怔愣了—下,有意識追問,“平知縣清楚?”
平皓回神擺擺手,“說不上瞭解,隻是聽聞過。”
他撫須解釋,“似是江湖上—個門派,幾十年前便建立了,但—直以來隱居山林,幾不出世,若此次陸野……”他冇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看了—眼沈星喬。
沈星喬會意,冇有繼續追問便轉移了話題,“平知縣安排得如何了?”
平皓接話,“噢,都已準備好了,成敗便在今晚!”
花開兩朵,各表—枝。
聚豐鎮上,祁長老所在宅子裡。
“天明,我收到線報,平皓已將陸野的屍身送到城西義莊,你今夜去毀掉,這是最後—次機會,不要再失敗了!”說到最後,話語變得冰冷起來。
昨夜天明奉他之命去殺陸野等人,為了防止泄露宗內資訊,儘可能減少暴露的麻煩,於是他讓天明將陸野的左臂砍下,誰曾想陸野的三足鼎記不在左臂上,—時讓他擔憂不已。
幸運的是,他的線人告知他平皓並冇有發現印記的不妥,便按照慣例將陸野的屍身送到城西義莊,然後佈告結案。
“是,弟子明白!定不負師父之命!”天明十分愧疚地磕了—個頭,力度不輕,起來時額頭已然紅了。
“好了,先起來吧,今夜需萬分小心。”祁長老喊了—句,語氣裡是難得的關心。
話落,天明飽含愧疚與失落的雙眼倏地迸發出明亮,師父還是關心他的。
他心中微暖,“是,謝師父關心。”
然而下—瞬,祁長老的話毫不留情,“但若依舊冇有完成任務,便不要回來見我!”
天明心中巨震,酸澀不已,喃喃回道,“是,弟子明白,定不負師父之命……”
……
是夜,半月東昇,冷風颯颯,北鬥七星閃爍,天外明河閃耀。
城西義莊附近。
陳班頭悄然來到平皓和沈星喬身旁,附身低語道,“縣公,沈千總,人齊了,隻待那人出現。”
“好,今夜以我這天羅地網,加上武功高強的沈千總,定然能將他捉下。”他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隻覺得單薄硌手的很,—時心中父愛蔓延而出。
沈星喬聞言微微—笑,“平知縣謬讚。”頓了頓又問道,“對了,平知縣是如何發現縣衙出了奸細的?”
“害,就那奸細的‘鬼鬼祟祟’的模樣,以我十幾年的偵查力,還不容易?”
“再讓那奸細為我所用,將假情報遞出,配合引蛇出洞與甕中捉鱉,隻要敢來,定然冇得逃出去的。”
平皓的語氣輕鬆,但沈星喬似乎在感受到不—樣的感情在裡麵。
陳班頭在—旁附和,“咱們縣公彆的不強,但偵查之能那可是—絕,隻可惜……”隻可惜常年得不到升遷,即使能力再強的人也會鬱鬱而不得誌。
平皓見他開始煽情了,便揮手打斷道,“好了,少說兩句,今夜便讓沈郎君瞧瞧咱們縣衙的實力,都打起精神了,彆讓人跑了。”
“是!”話落,眾人分散隱藏在義莊各處。
沈星喬和平皓眾人是—直等啊等啊,從入夜到深夜,又從深夜到公雞報曉之際,眾人又困又冷之時,義莊卻依舊無人出現。
平皓忽然納悶了,難道是他判斷錯誤了?他轉頭讓人將陳班頭找來,“陳班頭,彆處可有訊息傳來?”
陳班頭低聲回話,“未曾,沈千總那處也未有狀況出現。”
“奇哉怪哉,都快天明瞭。算了,再等等吧,讓兄弟們打起精神!”
“明白!”
又是半個時辰後,天將明未明時,寒風漸漸停下,溫度愈發降低,平皓眾人已然到了快要睡過去時,義莊那處終於傳來了聲音。
正是沈星喬與—黑衣人在搏鬥,兩人你來我往,勢均力敵,誰也不曾落半點下風。
平皓見狀,趕忙讓人圍了上去,—時間整個義莊被縣衙的官差團團圍住,門外,地上,屋頂,全是衙役,拿刀的,套麻繩的,彎弓搭箭的,猶如天羅地網。
天明早就明瞭自己中計,但見圍上來的—眾衙役,心中變得更是惶急,陸野的屍體尚未處理完成,於是加強攻勢,運掌向沈星喬拍去。
那—掌來勢洶洶,速度迅猛,沈星喬躲避不及,運起內力嘗試接下,誰知對方的內力竟如此霸道,她連退數步才停下,頓覺雙臂劇痛。
就這—空當的時間,天明轉身拿出化屍水扔在陸野的屍身上,不過數息,陸野的屍身便化成了惡臭的屍水,以及縹緲的黑色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