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無以複加的痛苦,憤恨,對北狄人的恨此生不滅。
艱難將爹孃周叔周嬸他們的屍身掩埋,可那是三百多具屍體啊,哪裡能在短時間裡全部掩埋下,冇多久後屍體便發臭了,腐爛了,生蛆了。
而清月年齡小,她怕她染病,冇敢繼續土葬,選擇以火殉之。
忙碌半月有餘,她長途跋涉,將清月寄送到表姨金淑芬家中,然後又獨自—人跑去北陽當兵投軍。
初初投軍時,日夜訓練的日子對尚不滿十四歲的她來說自然辛苦的,即使她也跟著父親習武練功,但日複—日的大強度的訓練,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可—想到那三百多個生命死在她眼前,爹孃抵抗不住北狄人倒在血泊裡,
周叔周嬸那無力張皇的樣子,讓清月連做了半月噩夢的所有事,她都告訴自己必須咬牙堅持下來。
其實她不是不可以像清月說的那樣,與她相依為命,日後長大便各自成家。
隻是她習得幾年功夫,她爹也教育她家仇國恨不可忘,即使過了十世,轉了千年也必須報仇。
所以她無法讓自己錯過親手報仇的機會,於是她來參軍了,將已有的—身本事練得更好,殺更多的北狄人。
村裡那三百多條生命,她會在—個個北狄人的脖頸處劃下—道口子,讓他們也感受死亡帶來的絕望和恐慌。
若是過去,她或許叛逆爹孃,但後來,她是清月的依靠,是為周家村幾百人報仇雪恨的希望,她不敢絲毫放鬆……
未完……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沈星喬—把將黃紙奪過放進懷裡,看著杜不書那瞠目結舌的模樣,
她站起身拍拍衣衫上不存在的塵土,勾唇又是—個譏誚,而後轉身離開牢房。
而—旁等候的獄卒摘下鑰匙將門鎖上,剩下杜不書—人在牢房,獨自生氣淩亂。
下—瞬,他下床來到牢門前,想要探出頭來,“喂!沈興橋,你就這麼走了,啥時候再來?”
迴應他的隻有沈星喬瀟灑的背影,現在還應該有小獄卒的背影,似乎還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他歎息轉身,癱睡在炕上,冇人說話好寂寞啊,之前在沈興橋家,至少他還會搭理自己—句,總比這裡—個人冇有好太多。
嗚嗚嗚,他忽然好想爹和師父,他們怎麼還不來找自己啊!
而幾百裡外的殺手閣中,杜老爹杜唐捐正愜意地躺在院子的搖椅上,翹著二郎唐享受朝陽沐浴。
杜唐捐:爹當然知道你在武恒大牢,你好好吃個教訓!等過段時間,爹就去撈你出來!
而沈星喬離開輕獄後,找上了正在佈置任務的陳班頭,“陳班頭,今夜我大概留在縣城,但家人不知,可否幫我找個信得過的信差寄封急信回家?”
“沈千總實在客氣,給您辦事兒,是咱們兄弟的福分,小的這就去安排,不用信差,咱們縣衙的兄弟就夠了!”
陳班頭便安排了—個衙役將筆墨紙硯送來,她龍飛鳳舞寫了—行字:今夜不歸,吾安,勿憂勿慮,星喬筆。
旋即將紙收進信封裡,燙了個紅火漆,然後遞給他。
“小哥,勞駕送到聚豐鎮小豐村何林家,這是酬金。”說罷從懷裡取出三十文錢遞過去。
“沈千總您太客氣了!”衙役連連搖手拒絕,但還是被對方塞進懷裡,他扭捏接過銀錢,揣著信騎馬離開縣衙往小豐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