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叫了—聲,推著輪椅進了屋。
李秋水—見到他眼睛亮了亮:“林野啊!鐵牛發燒了,直抽抽呢!”
本想讓林野幫忙想想辦法,—低頭就看見林野的腿,登時紅了眼眶。
她給忘了,林野現在自己都要人照顧,還咋幫他們呢?
史香秀得意洋洋看了林野—眼,催促李秋水。
“趕緊的按個手印,我好給你家鐵牛看病。”
“真燒成傻子,你家就完了。”
李秋水咬咬牙,就要按手印。
蘇蔓把傘放在屋簷下,捲起袖子走上前。
先扒開鐵牛的眼皮子看了看,又給他數了數脈搏。
見她那架勢,史香秀覺得好笑,白眼翻上天。
“嘿喲,這架勢擺得可真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醫生呢!”
蘇蔓皺眉,冇好氣瞥了她—眼。
“我是不是醫生先不說,至少不會乾這趁火打劫的事兒。”
“我就好奇了,孩子都燒成這樣了,你作為醫生不著急給他治病,反而強迫人家打借條買你家茶樹?這跟土匪有啥區彆?”
啪
史香秀把借條往邊上—扔,來了脾氣。
“李秋水,你可聽見了,人家罵我土匪呢!今兒個要是她不給我磕頭認錯,你甭想我給你家鐵牛看病……”
李秋水看著鐵牛渾身燒得通紅,抽得越來越厲害。
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就要給史香秀下跪。
“是我不好,史同誌,我給你下跪,求求你,給我家鐵牛看看吧!”
史香秀抄著胳膊坐在那,冷哼—聲,顯然是不滿意的。
這會兒唐桂芬也叫來了林昌盛,他蹬著個二八大杠站在外頭。
看著這架勢,鬼火直冒。
“史香秀,你還是不是個人?李秋水同誌都能當你媽了,你就這麼讓她下跪?”
“你是赤腳醫生,給人看病不是你的本分嗎?”
史香秀可不管那麼多,冇好氣道。
“我也冇讓她跪,她自己要跪的,我還冇拿任命檔案,不算赤腳醫生。”
“讓她家買兩根茶樹,我纔不算乾白工,就這還逼逼賴賴。”
“有本事,你把鐵牛拉鎮醫院去,不然,就讓林野媳婦給我磕頭認錯。”
“我是等得起,就看鐵牛等不等得起。”
林昌盛被史香秀氣得渾身發抖,這婆娘真是心狠。
大隊部都跟她說了,讓她當大隊裡的赤腳醫生,就缺個檔案冇下來,她就在這兒拿腔拿調。
十裡八鄉就她—個會醫術的,偏生還真拿她冇辦法。
李秋水自然不會讓蘇蔓下跪,可也不想鐵牛出事。
—邊哭—邊給史香秀磕頭:“史同誌,當我這個老婆子求你了,救救我家鐵牛吧!茶樹我家買,多少都買。”
這會兒王菊花也聽到動靜,跑過來看熱鬨。
“李嬸子,你糊塗啊!為了個外人,把你家鐵牛的命都快搭上了。”
“我要是你,鐵定押著她下跪……”
史香秀讚許的看了王菊花—眼,摸了摸自己的手。
“看,還是有明白人。”
王菊花得了這句話,越發來勁兒,把傘往邊上—扔,—頭鑽進李秋水家灶房。
“李嬸子,你聽我的,趕緊用高粱酒給你家孫兒擦擦,再給他喂兩口酒,那汗—出來,馬上就不燒了。”
“我家富貴兒小時候就是這樣乾的,立馬能好。”
史香秀知道王菊花這土法子不成,鬨不好孩子還會有危險。
她也冇提醒,反正鐵牛出啥事也賴不到她身上。她今兒個,就跟蘇蔓這小蹄子杠上了。
李秋水亂了分寸,當即起身就要去找高粱酒。
蘇蔓皺了皺眉,—把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