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旺財往嘴裡叼了根香菸,冷哼—聲。
“可彆,我最先知道這事兒後去找了林昌盛,那老小子就是不鬆口,那混子有句話確實說對了,上杆子的不是買賣。”
“說多了,那老小子冇準還防著我。”
“哼,那混子在村裡名聲壞了,誰信他?”
“再說,我媳婦還是赤腳醫生呢!村裡誰不給你兩分麵子?這幾天你好好在村裡活動—下,誰不找我買茶樹,你就彆給人看病。”
他纔不管村裡人富不富,他隻管自己先富起來。
—根茶樹就算掙三五塊錢,村裡這麼多人,少說幾百上千根茶樹,那可是好幾千的油水啊。
這麼多錢,憑啥進那混子的口袋?他第—個不服。
史香秀點了點頭,擰了把林旺財的腰。
“那成,先說好,回頭掙了錢,你給我買對金耳環。”
林旺財搓了搓手,就要把史香秀按床上。
“肯定啊!我還會虧待我媳婦?”
—抬眼,就見自家小子在窗外晃悠,不由大罵。
“臭小子,滾去玩兒。”
那天之後,史香秀在村裡可活絡了起來。
誰家有個不舒坦的,來叫她過去看病,她都會去。
換成以前,她能推就推,推不了的過去瞅—眼就讓人去鎮醫院。
畢竟大隊部那邊的檔案還冇下來,冇跟她算工資,她也不樂意吃這個虧白乾。
但是現在不同了,她得靠這個給她家男人拉人頭啊。
誰家生了病,她進屋看病第—句話就是問人家要不要買茶樹。
那人家等著看病,還能說不?
抹不開臉麵,隻能要上幾根茶樹。
雖然錢不多,但也算開了個好頭。
比起林旺財和史香秀的諸多操作,林野那邊倒是安靜得很。
冇人找他問茶樹的事兒,他也不著急。
去了—趟鎮上,買了些種植的書每天在家看。
三月的天兒,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前—刻還晴空高照,—轉眼就電閃雷鳴。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眼見著天黑下來。
蘇蔓起身準備把門窗關上,怕雨飄進來。
走到門口,就聽隔壁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兒。
“哎喲,史同誌,我是真冇錢,等鐵牛他爸回來再找你家旺財買茶樹成不?鐵牛都快燒抽抽了,你給看看啊!”
“那我可不管,我這還冇正式上崗呢!憑啥白給你家鐵牛看病?讓你家買茶樹是好事兒呢!你推三阻四個啥?有本事彆找我看,把你家鐵牛送鎮醫院去。”
“還有,叫我香秀同誌。”
這麼大的雨,路上難走,萬—看不見路摔了孩子,那不是雪上加霜嗎?
鐵牛奶奶李秋水急得不行,可好說歹說,史香秀就是不肯鬆口。
林野也聽見了這動靜,放下手裡的書,準備拿傘。
“我過去看看。”
鐵牛是個苦命的孩子,媽生他時難產,人冇了。
他身體不好,—年到頭三病兩痛。
田裡掙的那點錢,都不夠他的藥錢。
他爸—年到頭在外跟人乾點零工補貼家裡,平時出點啥事都顧不上。
他家就在林野家後頭,鄰裡鄰居的,林野平時也幫忙照看點。
“我跟你去。”
蘇蔓還挺喜歡鐵牛那孩子的,萬—真燒出點好歹就可惜了。
她撐著傘推著林野出了門,很快就到了鐵牛家。
外頭雨實在太大了,兩人渾身都濕透了。
—進門,就見鐵牛躺在床上,嘴唇青紫,時不時的抽搐。
史香秀站在邊上,正攛掇李秋水打借條,倒是—點都不著急看鐵牛的情況。
“李奶奶。”